教室后的黑板上的数字进入了两位数,就是简简单单的从一百变成了九十九,但给人的紧张感却成倍增加。好像一场马拉松,所有人都在往前跑,有人冲刺有人坚持,有人还在起点,有人希望路段再长一点,有人已经站在了终点前的一条线,却选择站在那儿,等一个人。
百日誓师时发的那两条丝巾被班里的同学挂在了各个地方。有人挂在自己的文具盒上,有人挂在书包带子处,有人贴在桌上,似乎每天看着它就能给予自己无限动力。
安腾只是简单的把丝巾揣在兜里,已经折的皱皱巴巴。
春天还未醒来,只是不再需要每节课的课间去热水房接开水保暖,也换下了厚重的羽绒服。
田尘坐在自行车后座,久违的搂住安腾的腰间。
“夏天又快来了。”他说道。
“早着呢。”安腾说。
“在S市这些天都已经开始穿短袖了。”
“那不行,多冷啊。”
“安腾,高考完了我们再去一次怎么样?”田尘问道。
“我都行,跟你去外太空都行。”
安腾骑着车,有些歪歪扭扭:“别挠我痒。”
“我还以为你感觉不到呢。”田尘说。
“我挠你试试?”安腾停下车,准备转身。
“我投降。”田尘举着双手,眼神示意安腾继续骑车。
汽车的喇叭声响和自行车清脆的铃声混在午间纷繁的大街小巷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三月初气温陡然转暖。下午到学校时,一直被太阳照到的桌椅表面十分温暖,坐在位置,趴在桌上,春天慵懒的倦意扑面而来。温暖的日子一连持续了两周。
终于在某天,可以脱掉身上厚重的外套,穿上轻便的外衣,当然不免要在最外面套一层校服。尽管现在郭子明不怎么在意校服这件事情了。可每周一的升旗仪式上,他还是会让大家穿上正装那套。
下午晚饭时间的教室里,坐着莫约半数同学。身后的倒计时还剩八十多天,似乎在教室多待一分一秒都是一种努力。但现实情况是,今天这么多人留在教室,是因为周测卷子。
周日才考完周测,这两天许多科目就已经把选择题答案写在了黑板上。晚自习是化学,殷姐平常上课都在复习,已经二轮了。晚自习肯定会讲卷子,趁着还没上课,大家把卷子答案对完,能自己弄懂的就不用再浪费晚自习的时间。
安腾也在其中,而与他形影不离的田尘则肩负着晚饭的任务。
“你怎么背个书包?”田尘问旁边的付科匀。
“我要带七份。”付科匀说道,他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七个人要的东西。
“两个人要手抓饼,五个要盒饭,要求还都不一样。”他说道,“安腾呢,他没跟你一起?”
“我出来帮他带。”田尘说,他看着付科匀去了手抓饼的小摊,自己则走进小巷,去找白露姐拿预定打包的晚饭。
“今天怎么这么急,都不出来吃?”白露姐已经把饭包好,知道不方便进校门,还给了一个不透明的袋子,方便田尘提着进学校。
“太忙了。”田尘耸耸肩,提着饭往回走,说:“什么时候放月假了再来。”
“好。”
田尘回来时,付科匀刚好也买完了东西。
“我还以为带饭这种事会是安腾帮你做呢。”他说。
“安腾卷子还没对完答案,就没空出来。”田尘说。
付科匀看着田尘已经换上蓝白的校服外套,说:“你俩像黑白双煞一样,安腾有时候穿一身儿黑的,你穿白的,两个人一天都腻在一起,也不找别人。”
“黑白双煞多难听。”田尘笑着说道。
“所以我们平常都没这么叫。”说到这,付科匀顿了一下。“尘哥,你跟安腾是不是男同啊?”
田尘没被吓到,只是反问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俩也太像了。”付科匀不好意思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