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党校,躺到床上就不想起来。这三天来,她真是身心俱惫,和赵芸的争执、还有林子冲安慰自己时秦川的误会,一幕幕再次在她的脑海里上映。
她深深体会到自己夹在秦川的婚姻夹缝里,充当第三者角色的苦涩,这见不得光的爱,自己可以拥有多久?她至爱的秦川,最终会给她一个什么结果?
人,就是这样的贪婪的,当初没有得到秦川的爱的时候,自己觉得只要还能在他身边工作,默默的爱着他就足够了,可是一旦得到了他的爱,她不免就会幻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和他一起执手一生。
这是每一个恋爱中的人都不可免俗的想法,她张新月不是神,不是仙女,她不可能对自己的感情做到决对的无私。要想无私就只能离开秦川,像自己对赵芸承诺的那样,不再和他有情感上的纠葛,还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如果秦川还需要他的这个家的话,也许她会成全的。
那么,如果自己成全了秦川,她该何去何从?选择林子冲吗?是啊,他那么爱自己,为何不给他一个机会呢?他和自己,可谓是同病相怜,也许和这样的人走到一起,过平凡的生活才是她最好的归宿吧。
当一份爱情时时都要经受道德的拷问的时候,张新月还是害怕了,退缩了。她从小接受到的那些正统教育让她的心灵倍受折磨,她的心里崇尚纯洁的爱情,而当这份爱带来的是沉重的心理负担,她还是觉得难以承受,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在心理上鄙视着自己,这让她痛苦不堪。
三天前和秦川在一起的那一幕幕,现在想起来,竟然像梦一样没有一点真实感。那美丽的草场,摇弋的凤尾竹,都像是她梦中的世外桃园,渐退渐远。
虽然很累,可是她还是怎么也睡不着,就这样辗转反侧,一夜无眠。她很想找人说说话,可是周娅今晚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她一个人就这样在孤独中迷迷糊糊的度过了漫漫长夜。
第二天大清早,张新月就起床了,她一直记着秦川的话,因此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问问父母他们在二十多年前有没有救过钱志刚。
张老头听她问起,在电话那一头想了好久,终于想起了点往事,可是他说他当初救的那个人姓李,叫李泉,不姓钱。
张新月一听急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啊。如果父母救的那个人不是钱志刚,那他是不可能清楚的说出父母的姓名的,她在电话这边问父亲,是不是他记错了,张老头又叫来李兰芝,问她当初他们救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她也说是叫李泉。这下张新月也不敢确定他们救的人是不是钱志刚了。唉,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她也没处可问,再说秦川现在可能还没有精力去想这个事呢,等过几天再问也不迟。她正想去上课,手机响了,一看是林子冲的电话,便接通了。
“喂,新月吗?我是小林。”
“我知道,你在哪里?”
“在办事处。我们中午要回去了,我想来看看你,你有时间吗?”林子冲语气诚恳地说。
对面善良的林子冲,张新月无法拒绝,只好说:“你来吧,我在党校等你。”
“好的,我打的过来。”
“让汪明全送你来吧,这边太远了,呆会回去还得打的,太贵了。”张新月心疼林子冲,他那点工资实在太可怜了,有打的的钱,不如买点补品给他母亲带去。
“我不好叫,还是算了,打的吧。”林子冲觉得挺为难的,虽然他现在是县长的秘书,可是也正因为如些才要处处小心,处事低调,以防人家说三道四。
张新月说:“你等一下,我给他打电话,就说有东西让你送过来,让他送你一程。”
林子冲高兴的说:“这样最好了。”
张新月接着给汪明全打了个电话,半个多小时后,林子冲打电话来说他们已经到宿舍楼下了,张新月说了宿舍门号,让林子冲上楼来。
不知道为什么,让林子冲单独上楼让她的心脏突突的跳得历害。这是她和林子冲相识以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心里充满了期待,也有许些不安。她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手心里直发汗,当她听到咚咚的敲门声,忍不住的拉了拉衣襟,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了门。
门开了,林子冲一脸灿烂的笑出现在她眼前,她微笑着说:“小林,请进。”
林子冲看看室内无人,迟疑了一下,还是一闪身进了门。张新月本想开着门,可是想了一想还是关上了。
两个年轻人独处一室,竟都有了些急促不安。林子冲四处找椅子,看到窗子边有两张小圆椅,就走了过去,张新月过去给他倒了茶,也在旁边坐下了。说:“来这一趟挺辛苦的,钱主任也不让你们去放松一下?”
林子冲说:“钱主任倒有这意思,可是秦县长说今天就要回去,所以大家只好一起回去了。”
张新月惊奇的问道:“秦县长今天就要回清云县?”
“是啊。他说出门的时间太长,县里的工作都积了一大堆,急着回去处理。”
张新月本以为秦川至少要到扶丧之后才回去,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回去工作了,想到又要和他分离,心里酸酸的。继而又想到秦川会不会换了林子冲这个秘书,她心里又惶惶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