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紫只好声音微提,再次说道:“公子,水到了。”
回答她的,是公子出的轻哼声,他慵懒沙哑地回道:“玉姬,你乃姬侍!”
玉紫想了想,于是试探性地把一层层帏幔掀开,然后靠近他的塌上。
床塌上的公子出,墨发披散在玉枕上,俊美,白净如玉的脸上,眉头微皱,隐有疲惫之色,浑不似白日那总是嘲弄带笑的模样。他闭着双眼,动也不动。她只好学着电视里,把公子出扶起,倚在怀中,然后,给他喂水。
公子出只抿了一口,便移开了唇。一滴水挂在他的上唇,晃了几晃,才悄悄溢入唇中。
看到这情景,不知为何,玉紫咽了下口水。
玉紫把他原样摆回,退了出去。
她刚刚把爵放在几上,闭着双眼,似是已经睡迷糊的公子出的声音低低传来,“不似贵族,不知礼数。玉姬,你非鲁女!你是何人?”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梦呓般的慵懒。
玉紫僵住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妾,于荒野得生时,已忘却前事。”
简单一句,就是说,她失忆了!
公子出哧地一笑!
这一笑,一反慵懒,颇有点清冽。他笑道:“前事忘却,却记得吴袖和齐太子?”
玉紫抿紧唇,有点迷糊的大脑已完全清醒过来。她低低地重复道:“妾,已忘却前事。”
就算这说辞漏洞颇多,她还是只能坚持。不然,她能说什么呢?
低着头的玉紫,提心吊胆地等着公子出地质疑。
她等到的,是公子出的轻鼾声。
他居然给她睡着了!
一时之间,玉紫说不出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气恼。她重新躺下,可这一次,她直是硬挺挺地躺了二个时辰,才在鸡鸣之时,迷迷糊糊睡去。
玉紫好象刚刚入睡,便被人叫醒了。
叫醒她的,是一个婢女,那婢女有点不满地瞪着她,说道:“玉姬,公子起塌了。”
玉紫连忙爬起,朝公子出的方向一福,道:“妾失仪。”
刚刚起塌的公子出,正在四个侍婢的围绕下,穿衣洗漱。他似乎也是睡意末消,正半闭着眼睛,任由众女摆布。在听到玉紫起塌后,他淡淡地命令道:“清洗后见我。”
“诺。”
玉紫低着头,用乱发挡住脸前。她知道,现在的自己真是见不得人,因流泪多了,眼睛肿成了桃子,鼻子也一碰就痛,多半肿更得厉害。
果然,对着水面一照,玉紫的脸成了苦瓜做的了。她的小鼻子啊,青青肿肿,简直成了一只蕃茄了!
梳洗一净的玉紫低着头,回到了寝殿中。
此时,公子出正在熏香中,任众女帮他梳理长发。
玉紫走到他面前时,他不满地皱了皱眉,道:“姬非奴仆,怎地行路跚跚?”
玉紫无奈,只得抬起头来。
公子出一怔,他打量着她肿胀的眼胞,肿大的鼻梁,叹道:“甚是丑恶。”
玉紫小脸一苦,因泪道受伤,她的眼中动则泪汪汪的,“公子,妾此时只丑,并非丑恶。”
公子出瞟了她一眼,并末理会。他在众女的帮忙下套上裘衣,转身便向外面走去。当他走到殿门时,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眼泪汪汪,好不伤心地瞅着他的玉紫,低低一笑,“听闻你父曾在齐王宫呆过三十年?愿请为食客。”
玉紫只是一怔,马上欢喜地低下头,双手一叉,“愿禀报家父。”
公子出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他为我的食客后,亦可与你一道行商。”
这一下,玉紫真是大喜过望了,她盈盈跪倒在地,朝着公子出施以五体投地的大礼,“公子恩德,妾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