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撇开君臣身份,朕和徐雁秋,哪个好?”皇帝又问。
“自然是皇上。。。。。。”他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她又不傻,若她说了第二种答案,皇帝会不会怒得杀了她再杀了徐雁秋?!
“朕撇开了这身份,还有什么优点?就像你方才说徐雁秋那般。”
他今夜怎么老问她的话,拾掇着她开口,难道要给她使绊子?
“皇上。。。。。。”她脑子里转了转,都没想到皇帝撇开君王身份,还有那些美好的品质。搜索了一圈竟然是没有!自小他身份无上尊贵,平凡人身上的好学、刻苦、待人真诚这些统统都套不到他身上去,他学的是帝王弄权之术,平常的人哪能同他相比较。
他自小是属于塔尖上的人,如今更是天下的君主,若是说起优点来,都是同身份挂钩的啊!
答不出来便不答,她这两年在他身边也学乖了,皇帝半靠在床头,她顺势软软地贴上去,手臂圈住了皇帝的脖颈,将脸埋在他颈窝处,状似撒娇。
皇帝微侧过头看着身上的人儿,“朕很好糊弄吗?贵妃要这般敷衍朕?”皇帝今日的脾气比以往更怪,伸手来扯她的胳膊,不让她抱着。
“臣妾的手疼得很。”她就是不松开。
“你自找的。”皇帝无情道,转眼透过幔帐看向外头那尊红珊瑚。
“皇上就不能疼疼臣妾吗?”若换做谢清受了伤,他定会万分疼惜!
算是把话题岔开了,皇上对淑妃那么好,怎么到了她这就是这样狠心。
才说完拉着她手臂的力道松了些,却不想一个天旋地转,皇帝突然翻身将她整个人反压到了床榻上。
耳边响起丝帛碎裂的声音,于心然来不及挣扎受伤的手腕便被从幔帐上撕下下的一段菱纱给绑住了。
“皇上?!”他要对她做什么?皇帝从前在床榻上虽然也是不管不顾地,可万万不会做出其他荒唐的事来。
皇帝三下两下,将手中菱纱的另外一头绑到紫檀木床头的雕花空隙里。如此一来,她受伤那只手活动的范围十分有限,只能放置在枕头边。
“安寝。”他命令道。“手别动了,朕身上不想沾了你的血。”
于心然欲哭无泪地扯了扯手腕,他怎么跟绑只小狗似的,不想沾到血就不能放她回自己寝宫吗?!
***
所幸的是,她手伤成这样当夜没有发烧,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皇帝已经离开灵兮上早朝去了,芙蓉轩过来的宫婢们只守在殿外。
她睡得沉,偌大的床榻上只剩下她,姿势十分不雅,身上披了皇帝宽大的寝衣并不完全蔽体。幸而皇帝临走时还帮她把幔帐妥帖拉好,帐内的春光也不至于泄出去。
只不过绑着她手腕的菱纱被系了死结,她用左手连带着牙齿废了好大工夫才解开,狠狠将这条菱纱带子扔到皇帝的枕头上,不解恨,又抱起他的玉枕摔,心头怨恨的情绪才敢发泄出来。
皇帝真的是太欺负人了!
离开灵兮殿时,她瞥了眼之前差点倒下的博古架,上头那尊稀有无比的红色珊瑚不在了。珊瑚虽然断了几根枝儿,可模样依旧好好的,只要将上头的血擦干净就无碍了。可是皇帝就是不要了,这是有多嫌弃她啊。
终于回到自己寝宫。
“皇上叫娘娘去灵兮殿做什么?”小琴直接问。
“训斥了几声。”于心然回道。
“娘娘的手怎么了?”小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手上缠着的纱布,这是预备打听清楚后向侯夫人禀告呢。
“不小心被碎瓷片划了而已。”
小琴在心里猜测一番,种种迹象表明,贵妃已经完全失宠了,真的是个没用的女人,于家王家助她登上高位,她却连一个男人的心都收服不了。如今皇后华家又出了那么多事,眼看着淑妃家日渐强大,淑妃都已经代替皇后掌管后宫了,诞下皇嗣不是指日可待了吗?!偏偏这位庶女还完全没有助力!她看着都着急。
于心然思量再三,她得趁着自己还在贵妃之位,早日把欣然的婚事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午膳过后,就把一喜单独叫来了。
“后日你让人去鸿胪寺少卿家传话,宣他家主母后日进宫来一趟。”侯夫人想把嫡姐嫁给徐雁秋,于心然当然不会傻到叫侯夫人知道。徐雁秋父母双亡,一直寄住在鸿胪寺少卿徐家,亲自见了徐家的夫人开口提亲事,这小官家定会唯命是从。
而且后日小琴会出宫去,正好避开了她。若是欣然定下这门婚事,快些嫁了,她往后再也不怕得罪侯夫人了。
“娘娘是为了七小姐的事?”一喜机灵立马就猜出来了。
于心然点点头。
“七小姐可真是好福气。”
此时外屋突然有了动静,于心然转过头去瞧了瞧,一个身影匆匆从帘子边上走开。有人在偷听!起她身快步走去,只听得廊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