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闷在自家家中很多天,到了皇后寿宴这一日,方才恹恹地出关。皇后寿宴被邀请,这是十分荣耀的事情,明珠叫昌林郡主郑重打扮了一番,依旧是一身的烈烈的大红宫装,将修长的颈子坦露出来。
&esp;&esp;她垂头看了看自己宽敞飘移的袖摆,再看看散开在地上如同花瓣一般的裙摆,唾弃了一声阴沉地说道,“不好动弹。”
&esp;&esp;“这样儿好看。”昌林郡主看着楚腰纤纤风流婀娜的闺女,面上也忍不住得意地赞了一赞,却还是与明珠低声说道,“你与娘娘的寿礼,娘娘已经知道,因此才叫你带了宝剑入宫。只是断断不许出了差错,知道了没有?”她顿了顿,又疑惑地问道,“你素来喜欢送人药丸子,这怎么不送了呢?”她一边说,一边侧目去看明珠身后,神情阴沉捧着湛卢宝剑的齐凉。
&esp;&esp;明珠抿了抿嘴角,鄙夷地扭头不理。
&esp;&esp;谁大过生日的送人药丸子啊?
&esp;&esp;这不是诅咒么?
&esp;&esp;真是愚蠢的亲娘呢。
&esp;&esp;“不过,也叫你这宝剑亮相,叫她们知道,陛下多喜欢你。”昌林郡主眉开眼笑地看着齐凉手中的宝剑,越发满意起来。
&esp;&esp;皇帝珍藏的宝剑,却给了明珠,这不是宠爱到了极点的意思么?到时候,看谁还会看轻她家的明珠。
&esp;&esp;“这是诊治的费用。”明珠显然已经被齐凉洗脑,认真地当一个没良心的狼崽子。
&esp;&esp;昌林郡主一噎,无奈地看着这理直气壮的强盗,深深地同情了一下无辜的皇帝。
&esp;&esp;皇帝无辜不无辜,会不会很受伤昌林郡主是不知道了,然而显然英王殿下快要被气死了。
&esp;&esp;今日皇后寿宴,虽然说得是简单的小宴,然而也不过是比较而言罢了,因与皇后亲近的内外命妇不少,另有宫中的诸皇子诸公主,虽然不是皇后所出,不过都得管皇后唤一句“母后”不是?这般下来,入宫的女眷就真很不少了。
&esp;&esp;当然,皇后寿宴妃嫔们就不要来添堵,昨日就已经贺过皇后的生日,今日都不前来。
&esp;&esp;皇后宫中虽然广大,然而却也不是很热闹的地方,因此今日设宴,就是在宫中的一处园子中。
&esp;&esp;奢华壮丽的园中,各安置着一出出的小案,其上流水一般摆放着许多的珍馐,更远处就是一十分精致的戏台,上头有宫中女乐吹拉弹唱。
&esp;&esp;英王面上带着喜庆的笑容,孑然一身,苦逼地带着自己的弟弟七皇子一同立在园子门口,笑呵呵地看着里头精致嬉笑的女眷们。
&esp;&esp;英王殿下心里苦。
&esp;&esp;这从前,英王最喜欢女眷多的地方,盖因有英王妃搭把手,总是能笼络许多的女眷。不过英王妃眼下已经成了笑柄,英王是绝不肯将她放出来了。
&esp;&esp;若是之前,他本想带着去年新纳的侧妃顾氏入宫来,怎么着顾氏也是七皇子的表姐,湘怡县主的堂姐是不是?可惜了的,南阳侯府当头一棍不仅抽得英王晕头转向,该敲碎了他对顾氏能耐的奢望。这女人竟然跟南阳侯有这么大的仇。
&esp;&esp;英王本想笼络南阳侯,哪里还敢叫顾明玉出头呢?且寻常带个侧妃,这些女眷大多都是家中主母,最讨厌侧室,只怕还要挤兑。
&esp;&esp;英王叹息了一声。
&esp;&esp;“人到用是方恨少啊。”他喃喃地说道。
&esp;&esp;“顾氏就是一个妾,皇兄不喜欢了丢在一旁就是,何必唏嘘。”七皇子这一句话,就是送顾明玉去死了。
&esp;&esp;他半点儿不在意明玉,英王目光就闪烁了起来。
&esp;&esp;“罢了,今日娘娘大喜,咱们不说这样丧气的话。”他这半年带着七皇子在朝中行走,将自己的小伙伴儿与七皇子介绍了不少,七皇子混得如鱼得水,显然成长得很快。也当真是个臂助,在朝中虽然说话分量寻常,却以他这个兄长马首是瞻。
&esp;&esp;英王看着处处以自己为重,甚至还仗着年少顶撞了几回太子,堵得太子差点儿连兄友弟恭的伪善脸孔都维持不下去的弟弟,满意微笑。
&esp;&esp;这才是他理想中的弟弟啊!
&esp;&esp;“皇后犹自歌舞升平,荣贵妃娘娘却在宫中凄凉吃苦。”这弟弟一定得笼络好了,英王就挑拨了一下。
&esp;&esp;七皇子俊俏精致的脸,果然慢慢地绷紧了。
&esp;&esp;“请皇兄谨记,曾经应过弟弟什么。”他扭头,漂亮的杏眼之中有明亮的光彩一闪而过,认真地说道。
&esp;&esp;“自然。”不就是自己若能拉太子下马,就善待荣贵妃么,英王温煦地,慈爱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