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和「独一调色盘」的比赛他们输了。
开赛前,大家都以为江璟翊会下场,但其实没有,由南伊洛、林迦星、傅深代表出赛。
原因就像他们讨论的那样,林迦星和傅深除了筑光盃基本没有露面,而南伊洛则是今年开始展露头角,三人的资料最少,认为能让「独一调色盘」最难以捉摸,结果反倒不是。
虽说比赛输了,但毕竟是团体赛,大家都想着共同承担责任,没有谁怪罪谁。
然而,有位评审倏然起身,他说:「在前几场的比赛中,确实能看到南伊洛的天分,但过去这么久了,却丝毫没有任何进步,今天另外两位团员表现的很好,可以说是你拖累了他们。」他的话说的很直接,「看积分你们是能进四强的,但如果你依然是这个样子,我可以说你们会输,甚至输的很惨。」
江璟翊怕她受打击,下台后安慰她,告诉她评审没有别的意思,她也笑笑表示并不在意。
可她说谎了,她明白评审话中的意思。
傅浅的爆发力强,气势从最开始拿捏;傅深很会切分音乐的层次感;林迦星的逻辑清晰,动作的衔接乾净顺畅;成煊辉虽然即兴编舞不那么擅长,但仍然能维持放松舒服的感觉;江璟翊更不用说,不止肢体到情绪,连带观眾的氛围都能保持平衡不失精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只有南伊洛没有,简单来说,她只是个模仿者。
而模仿者三个字在她脑海盘旋,连在梦中都挥之不去。
凌晨三点无法入睡的她就跑到基地,一首接着一首的跳不停歇,彷彿这么做,就能将自己是个失败的舞者这件事拋之脑后。
忽然,她往右侧踉蹌,又马上站起身舞动,一旁的几人怎么呼喊都没听到。
顾芽发现什么,「伊伊!她受伤了!」
江璟翊这才看见南伊洛光着脚,足部已经磨出了许多伤口,地上也染上鲜红的血,她却像毫无知觉。
他上前关掉音乐,并在南伊洛要倒下前接住她。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南伊洛回神,「你们??」她的嗓子已经哑了,「傅浅你先带小芽出去。」
「我不要!伊伊我帮你??帮你擦药好不好?」
「小芽你最怕疼痛了,我可不要等等看到你哭,傅浅你带她出去。」
傅浅拉走泪流满面的顾芽,「走了,不要哭了,我出去讲笑话给你听。」
难怪,上次趴在他肩上哭,原来是怕痛。
江璟翊搀扶南伊洛到墙边坐下,「冲一下吧。」成煊辉递出一瓶水。
南伊洛接过,「谢谢。」
她直接拧开瓶盖就往脚上冲,灰尘和石子被冲散,伤口在瓷白的皮肤上很是狰狞。
成煊辉看不下去,「我去买药。」
「不会痛吗?」江璟翊抢走她手上的水瓶。
「习惯了,你们应该也动不动就受伤吧。」
三个字就让他心疼到不行,「怎么没去学校?」他一边问,一边小心翼翼的冲。
「不想去,反正学校教的我都会了。」
「真嚣张。」
「怎么办江璟翊?我芭蕾舞跳不好了,街舞也跳不好了,我怎么这么没用?」说着说着,她的眼泪控制不住一颗一颗砸下,在血水中化开。
有几滴落在江璟翊的手上,他知道她一直以来的骄傲,全是建筑在自卑之上的,现在的她脆弱、无助,像一块遮羞布被硬生生的扒开,将她那些藏的最深的秘密通通曝光。
「你不用什么事都做到完美,与生俱来的天赋,后天努力的成果,都是你的资本,我知道你很在意评审的话,但难过是无法进步的,不管是我、傅深哥还是其他人,都曾遭受过批评,我们不也走来了吗?你给自己压力太大了,你不是说了要信任,我说你很棒,就是真的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