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坐到祖母身边来。”
烛火摇曳,夏夜闷热的风轻轻吹动着纱帘,迟兮瑶应声坐了过去。
她刚一坐下,建宁便将手中的图册递了过去,而后直接开门见山道:“天下男人,都是一般货色,情义千斤,不敌胸脯二两。若是想婚后过得幸福,除了要会持家过日子,这上面的东西,也得会。”
“这还是祖母当年大婚,我的母后送我的。”
“如今,我把它再传给你。”
建宁有些遗憾,先皇后留给她的东西,原本她是想传给容英的,可惜容英当时已怀有身孕,根本用不上。
似乎猜到了图册中会是些什么,迟兮瑶的脸噌得一下便红了。
而建宁,则生怕她没听懂,意有所指地抬起手指,朝着床榻的方向,指了指。
见迟兮瑶迟迟未动图册,她甚至有些心急,直接将图册翻了开来,大大方方摊在了桌案上。
“你马上便要大婚了,本来我应该去宫中找个有经验的教引嬷嬷。但祖母思来想去,这些私密之事,旁人教你,你或许不愿。”
“寻常人家,顾及着面子,在这些事上总是支支吾吾,不好细教。常常害得刚刚出阁的女娘前几次痛苦不已。”
“当年我的母后便比较开明,替我寻得了这份避火图。寻常人家的,断断不如我母后寻来的。”
说到这,建宁似乎很骄傲似的,扬了扬头,有些兴奋地继续翻着避火图册,给迟兮瑶讲解。
“新婚之夜,你别害怕,也别发虚,祖母教你的绝对是顶顶有用的。”
“其实夫妻之事上,若是得了章法,女子也会很快乐。”
迟兮瑶的思绪早就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她红着脸,被迫翻阅着避火图,脑子里却全是那日千秋宴上的崔珝。
迟兮瑶低下了头,耳尖微红地问道:“那,男子也会看这些吗?”
崔珝并无长辈,那又是谁教引他呢,有人会为他准备这些吗?
她这话,倒是把建宁给问住了。
满京城都知道,崔家没有旁人了,哪里有长辈会去教他呢?可是,男子,应当不看这避火图吧。
建宁思索了一番,回答道:“男子不看,他们天生就会。”
边说,她像是生怕迟兮瑶没学会落后于人一般,比着赛似的,又从头到尾将避火图翻了一遍,每一种姿态都细细说与迟兮瑶听。
迟兮瑶的脑子里全是男子天生就会这几句话,哪里能听得进去。
到了半夜,下人们都已然睡下,整个院子里只点了一盏挂在院门口的灯笼。
迟兮瑶突然有些心痒。
最初她觉得此事有些过于私密,不该宣之于口,更不该出现在纸上,还印成了册子。
是以建宁传教的时候,她一直心不在焉,听得一知半解。
可现下,四下无人,她的心里突然又有些发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引诱着她,又将避火图翻了开来。
她悄无声息地爬下了床,偷偷点了盏灯拿到了软榻上的小几上,然后偷偷摸摸地借着微光,翻阅图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