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计较这个,是……是……”琉璃知道,她的苦衷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笑话一桩。
“癞蛤蟆也不照照镜子,还拿乔咧!”卫德挖苦着。“不许侮辱她!”努尔哈赤喝道。“就算是吧!反正,就算杀了我,我也不嫁。”说罢,琉璃便想转身离开。“这样你都不嫁,那你还有谁可嫁?”塔世克气坏了。“还不简单,建州王努尔哈赤啊!”琉璃就是故意扔下这气话,这才忿忿地奔出了门外。
只留下知情的塔世克,望着努尔哈赤,一脸赧然。
“大哥,人家原来想嫁你呢!”扬古憋着笑,糗着努尔哈赤。
而努尔哈赤没吭气,只是随琉璃飘去的眼光里,有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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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使性子?还是说真的?”傍晚时分,努尔哈赤来到完颜家后山的小湖畔,顺着琉璃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亏你还说是我的死党,连这种馊主意都想得出来。”琉璃的气已消却了大半。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种安排。”努尔哈赤低调地说道。
“那是你们男人的想法!要我跟人共事一个丈夫,哼!”琉璃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
“这才是你真正的原因。”努尔哈赤感到不可思议。
“我娘临终前告诉我,宁穿粗布衣,莫嫁贵族郎。”琉璃一想到母亲,神情不由得又是一片黯然。
看着她的努尔哈赤,或是受其感染,竟也生起恻然之心,伸出手就按上了琉璃搁在膝上的手心。“可是扬古会对你好。”
“他对我好,是因为你的交代,但,这不是爱。”琉璃说得几近喃喃。
“爱?”对琉璃突然吐出的这个字,努尔哈赤觉得很震撼。
而什么是爱?他这才发现,对于这个字,他从来不明白。
这天夜里,努尔哈赤睡不着,脑子里尽想着琉璃白天时说的话。
披起衣裳,拿着他始终忘记还给琉璃的披肩,努尔哈赤想找这借口,去敲琉璃的房门,同她聊聊。
才走出了花园外,努尔哈赤的心就扑通扑通的直跳。真是莫名其妙!想他征战无数的英雄好汉,面对多险恶的困难都毫不恐惧,但此刻,不过是想找她说说话吧,竟还踌躇半晌地在此数着心跳喘着呼吸。
“或许,她睡了。”努尔哈赤想往回走了。
就在那一刹那,一个白色的影子闪进了琉璃的房里。
“谁?”努尔哈赤心中一惊,立即纵身一跃起,来到了琉璃的房门前。“阿璃!”他一推,整个人闯了进去。
“啊?”刚从湖里沐浴归来的琉璃是差点没尖叫出声。
“嘘,是我。”房中的蜡烛没有燃起,整个房间是黑压压的一片,努尔哈赤只看见琉琉的身形站在他的眼前。
“阿金?!”琉璃快把心脏哧出喉头。“你半夜不睡觉,来我房间做什么?”
“我看见一道影子进来你的房里。”努尔哈赤连忙地解释着。
“是你眼花吧!我正好梦香甜呢。”琉璃吐了吐舌,幸亏自己动作迅速,否则事情就见光死了。
但这也实在气人!自从他住进家里后,就害得自己失了洗澡的自由,不但湖中戏水的乐趣没了,她更把时间又挪后,在确定大家都睡死了之后,才敢脱衣下水,而且,每次都是哗啦哗啦两下就赶紧上岸回房。
“抱歉,扰你睡眠了。”努尔哈赤正思索着该不该离去。“你来找我,不会只为了说这句吧?”
“喔,是……是这件披肩,我一直忘了还你。”努尔哈赤将披肩递给了琉璃。“就为这个?”琉璃愣了一下。
“那……那……我走了。”
琉璃觉得努尔哈赤今晚似乎有点欲语还休。说时迟那时快,努尔哈赤才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粗重脚步声正向此方向而来——
“叩叩叩,琉璃。”是塔世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