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忘了今日来的目的,裴芷萱这才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淡淡地说道,“姐姐,听李管家说,玉香榭这个月的花费要缩减?”
此时的裴芷妍已喝完燕窝粥,银柳端起漱口茶递了过去,她漱了漱口,又擦了擦手,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什么时候要缩减玉香榭的开支了?我们王府还没到要靠缩减玉香榭开支度日的地步吧。”
“那为何李管家说姐姐说了,玉香榭不可再支银子?”裴芷萱气鼓鼓地说道。
此时的裴芷妍又端起一杯茶,悠悠地说道,“玉香榭的月例是否按时给妹妹送了过去?”
“这个倒是每月按时送了过去。”裴芷萱说道。
裴芷妍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姐姐怎会让你在用度上短缺半分呢?妹妹院里一应开支,完全是按侧妃礼制定的,因为王爷经常在玉香榭歇着,另外每月还单拨了一笔银子过去,这样算下来,与姐姐这个正妃的月例已经一样了。”
“可是。。。。。。可是若只按那月例,根本就不够用啊。”裴芷萱仍然不服气地说道。
裴芷妍微笑着看着她,然后问道,“妹妹,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咱们王府每月的开销也是非常大的,不精打细算着点,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呀?你能具体说说你那院里有哪些额外开支吗?”
裴芷萱犹豫了一下,然后列举了一些院里的额外开支,比如丫鬟的工钱、日常用品的购买、还有一些节日和特殊场合的额外开销等。这些开支都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月例的银子根本就不够用。
裴芷妍听了之后,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要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开支。”
“哼!不必要的开支?”裴芷萱冷哼了一声,语气中流露出不满的情绪,“我那院中哪一项是不必要的开支?这么大个王府,还要克扣我的开支?”
裴芷妍此时也不理会她的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看向薛妈妈,“薛妈妈,你是府里的老人了,咱们王府什么状况,你也了解,若是个个都随意预支银子,恐怕再家大业大,也撑不起多久吧?”
她看了一眼萱裴芷萱,继续说道:“再说,王爷如今在朝中地位微妙,王府众人本就应该谨言慎行,如果王府过度铺张浪费,很可能会引起别有用心的人的攻击和编排。作为王妃和侧妃,应该以身作则,保持节俭和朴素的生活态度,这样才能让其他人无话可说。”
薛妈妈抬头看了一眼姐妹二人,只见王妃穿得十分朴素,这个萱侧妃倒是穿得很惹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股子狐媚子气,也难怪王爷被迷了心窍,心里便生了几分鄙夷。
薛妈妈点了点头,说道,“王妃说的是,凡事都是有规矩的,而且,我朝向来崇尚节俭,王妃与侧妃若是能以身作则,相信府里其他的人也没有什么理由再抱怨了。”
哼,规矩,又是规矩!这个老妖婆竟然也拿规矩压自己!真拿自己当靖王府的老祖宗了?!裴芷萱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着,心中的怒火难以抑制。
裴芷萱一眼瞥见桌上的血燕燕窝粥,眼珠子一转,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微笑,“姐姐说要节俭,可是姐姐院里竟然日日能吃这血燕燕窝粥,按姐姐的月例,恐怕也没这个水准吧,这可是只准自己放火,不让妹妹点灯呀。”
银柳听着裴芷萱的嘲讽,忍不住上前解释道,“今日是因为要请薛妈妈和侧妃一起用早膳,王妃才把一直珍藏着的血燕拿了出来。平时的时候,王妃都是以清淡的饮食为主,可舍不得用这珍贵之物。”
“王妃月例通常也不够花,但王妃会用自己的嫁妆贴补。”
“哼!主子在说话,哪有你一个下人插嘴的份?!”裴芷萱听了银柳的话,更是愤怒了,狠狠地瞪了银柳一眼,不能说你主子,还奈何不了你个小丫鬟?!
裴芷妍嫁入王府的时候,那可是把她生母当年的嫁妆几乎从裴府搬空了,那可是实打实的十里红妆,再加上十几间闹市区的铺子,财力甚至比靖王府还丰厚。
她就是没有王府的月例,靠着自己的嫁妆也会过得十分的滋润。
而自己怎么和她比?娘亲虽然也给自己准备了嫁妆,但跟裴芷妍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自己每个月只能依靠王府的月例过日子。
王府的月例还不够自己逛一次街的,王爷特许了自己想要什么便随便去公中支银子,今日这裴芷妍竟然要断了自己的银子,想到这里,裴芷萱肺都要气炸了。
而薛妈妈此时脸色也沉了下去,自己虽是轩辕平的乳母,平日在王府极受大家尊重,但说底也只是个下人,裴芷萱刚才虽然在斥责银柳,这不也是在说自己吗?!这不是在指桑骂槐,说自己不该多管闲事?
裴芷妍不动声色地端起一杯茶,思绪又回到了上一世,上一世,为了维持靖王府的奢华生活,自己拿着嫁妆养着靖王府的吸血鬼,结果又落个什么下场呢?这一世,自己可不会再做那个冤大头了,正出神着,突然听到薛妈妈的声音。
“王妃,萱侧妃,看来这里没有老奴这个下人什么事了,老奴告退!”薛妈妈冷声说道,特意咬重了“下人”两个字,起身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
“薛妈妈,你要走了吗?再坐一会吧!”裴芷妍放下手中的茶杯,连忙起身追了过去。
薛妈妈却是头也不回,抬脚便往外走。
裴芷妍追到薛妈妈身边,挽着薛妈妈的手臂,低声说道,“薛妈妈,我这妹妹从小在家便是被家父和姨娘宠坏了,只是说话直来直去的,并没有什么坏心,还请薛妈妈不要放在心上。”
“王妃言重了,本就是主子之间的事,老奴不该多话,老奴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失了分寸,还请王妃莫要怪罪。”薛妈妈说着,微微屈身行了个礼。
裴芷妍轻轻皱起眉头,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无奈地说道,“本王妃知道您是为本王妃好,但您也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本王妃能够轻易处理的。”
薛妈妈不再说话,意味深长地看了裴芷妍一眼,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薛妈妈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
这个王妃也是个拎不清的,原来看她把王府管理的井井有条,倒像个当家主母的样,而那萱侧妃一进府,便恃宠而骄,王妃却一味退让,也太好拿捏了。她是王妃,是整个王府的当家主母,应该有她的威严和风范。
这可是自己第二次眼见着她被那萱侧妃给压着一头了,薛妈妈走到远处,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同情她,还是鄙夷她的软弱和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