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暗无天日的箱子里,一边呜呜叫,一边做着无用的挣扎。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在黑暗中的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们把我装进箱子里后,似乎用起重机把我像货物一样堆放了起来。一想到我现在就是一件货物,很快就会被装上船运到海外去,我就难受得像要爆炸。
郭潮龙和关一直提醒我方执青的为人处事,我却一直不以为然。现在好了,我这下算是领教了他的作风了。现在只希望有人能察觉到我的失踪,好及时赶来救我。
可是……我心里一阵没底。
本来潭新伍和我一起共事,他时不时的会来骚扰我,应该会立刻警觉到我的失踪,可是现在他已经去了仁慈。而且,他这几天一直没有联系我,估计是因为我要结婚了,他气着。
郭潮龙也像是和他约好了似的一去没有音信,大概是觉得自己很识大体,不打搅我忙结婚呢!他也不可能很快意识到我失踪了。
最最让我伤心的是方言青。他的家就在我对门,可是他却一直没有再回来住过。本来他应该最注意我的一举一动,现在,现在他已经不要我了,已经放弃我了,我的死活又与他何干?
是啊,我死我活关他什么事!现在不就是他的哥哥要把我卖到海外去?反正他已经放弃我了,我死也好活也好,他是不会再关心的了。
也真亏他狠得下这心。也许,方执青要卖掉我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呢。也许他已经烦我了,厌我了,把我卖到海外去正好称了他的心。也许他也嫉恨着我呢!我落到这么惨的境地,指不定他正乐意见呢。
反正,我已经是他不要的了。
我越想越气,只觉自己孤苦零丁的缩在这漆黑的木头箱子里,全世界的人都已经把我抛弃。没有人知道我在承受着什么,没有人会察觉到我发生了什么,没有人会来拯救我。
嘴上贴着的胶布一股子难闻的塑胶味,闻得我头都要晕了。被绑得紧紧的手和脚已经麻木了,粗糙的麻绳掐得我一阵阵刺痛。
脸上凉凉的水淌个不停,我知道自己哭了。从小到大,我就没受过这种苦。
我不是怕没有人来救我。我的失踪一定很快会有人察觉到,毕竟我还算是个受人瞩目的人物;我怕的是等到人家察觉到了,我可能已经被送到了海外。等到他们查到我到底去了哪里,我可能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那些未知的人会怎么对我?我不知道,但可以想像一定是些常人不可忍受的可怕经历。我可不相信方执青会这么大费周章的送我去享受,他一定恨不能让人折腾死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忍受得了那些非人的折磨。也许等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了一个连我自己也不能想像的人。
被人卖到海外去做性玩具,这可真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要我在男人身下恭顺承欢,这……这算什么?我林广宏长这么大,不是让人当玩具用的。
可是我该怎么样才能拯救自己?现在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还能怎么办?
越想越是绝望,我眼泪又是止不住的一阵狂飙。
正在我一边抽鼻子一边哭泣的时候,突然箱子一阵晃动,紧接着似乎箱子被吊了起来,缓缓移动。
怎么回事?要把我装船了吗?我不要!
我哭得越发厉害起来,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着,呜呜直叫。可是蜷成一团,五花大绑的我又怎么可能弄出多大动静来?吊车还是缓缓将我移动,最后砰的着地。
就算我弄出动静被人发现又能如何?方执青肯定上下打点好了,他们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一想到我真的要出海了,真恨不能咬舌头死了算了。可是,心底总还有一丝渴望,总还是不能放弃——万一,万一有人来救我了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有人敲箱子。
「小宏,小宏你在里面吗?」
「林广宏,活着就叫一声。」
我整个人一愣,有人在叫我?
「林广宏,你死的活的?」
「小宏,小宏?你没事吧?你应一声!」
真的有人叫我。我大喜过望,使劲挣扎起来,呜呜直叫。
真是的,我怎么应?我嘴上还贴着胶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