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长公主笑道:“怎么会呢!怀怡不把嫂嫂当外人,和您说句实诚话,皇兄年长,又不喜欢和女孩子玩儿,怀怡打小就怵他。他不来,咱们几个女孩子玩儿才好。”
&esp;&esp;这个长公主的性子还真是爽朗,城澄打心眼里喜欢她,不由笑弯了一双眼睛:“旁人我可不认识几个呢,今日要靠公主多关照了。”
&esp;&esp;“嫂嫂放心罢,我这些个朋友,都是很好相处的。”
&esp;&esp;长公主话音刚落,就见一白衣公子自她身后而来,不是宋行霈是谁?
&esp;&esp;明明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此时面对他,城澄却感到无比的尴尬。宋行霈像没看见她似的,径自同长公主说:“都来了,就进去吧?他们都等着,我一个人招架不来。”
&esp;&esp;长公主应了声好,挽着城澄一同走进桃花坞。所谓郊游雅宴,就是一行人一道去郊外游春,走到哪里遇到美丽的花,就让下人在花下设坐席,传花令,抽花签,或饮酒赋诗,或观看歌舞,总之就是玩乐。
&esp;&esp;城澄对旁的都不感兴趣,就是冲着美酒来的。对于作诗,她没什么心得,每一次轮到她,她都干脆地喝酒。旁人和她不相熟,只说荣王妃好酒量,只有云舒拦了她一下,低声劝说:“慢些喝吧,仔细伤了身子。”
&esp;&esp;城澄摇摇头,根本停不下来。有的女眷不胜酒力,喝不下去,她还好心帮着喝,换来满堂喝彩,笑语欢声不断。
&esp;&esp;就在这时,宋行霈忽然站了起来,指着远处的几棵花树,提议大家换地方。他们在这儿坐了也有一会儿了,众人都没有异议,就都起身准备转移阵地。
&esp;&esp;城澄因为吃了酒的缘故走不快,就自然而然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云舒怕她摔着,就要扶她,被城澄摆摆手拒绝了。云舒正要说话,就见宋行霈走了过来对她说:“奕王妃不必管她,这人酒量好着呢。”
&esp;&esp;☆、缓和
&esp;&esp;缓和
&esp;&esp;城澄斜睨他一眼,说老实话,她很不习惯宋行霈这副正经的样子:“是啊,当年驸马爷同我拼酒,我俩硬是分不出个胜负……”
&esp;&esp;他笑笑:“瞧你这架势,今儿是想要,醉卧于花下?倒是风雅,只是,不会有损你王妃的尊荣么?”
&esp;&esp;城澄学着他的样子笑道:“幽人雅士,赋诗唱和,我又不会,不喝酒做什么?”
&esp;&esp;“你还可以同我说说话,问问我这个旧友过得如何。”
&esp;&esp;她摇摇头:“上回在得闲居,你不是假装不认识我么,怎么还……?”
&esp;&esp;城澄话没说完,就听云舒道:“你们慢慢聊着,我先去前头了。”
&esp;&esp;城澄“诶”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云舒已经快步走远了。行霈微妙地笑了一下,抓住城澄的手腕,将她拉往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去。
&esp;&esp;她本能地挣了一下,没有睁开,索性由他拉着。两个人一直走到溪边,他先坐了下来,和那时候在城北农田时一样,明明身着白袍,却全然不顾及地上的泥。
&esp;&esp;城澄却不坐了,她抬起绣鞋,在他宽大的袖摆处轻轻踢了一下:“喂,我们去草地上坐吧。春寒料峭,你会冻着的。”
&esp;&esp;他回头看她一眼,叹气:“这一年,你变了不少。”
&esp;&esp;“你也是啊,行霈。”她细细打量着他,宋行霈和荣王同岁,荣王英武,尚不觉得什么,行霈整日里养尊处优,此时看着倒是比成婚前圆润了几分,着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年人了。
&esp;&esp;“上回不理你,是我的不是。”他忽然正儿八经地赔起了不是,让城澄很是意外,“我只是不高兴你嫁给荣王。”
&esp;&esp;尽管昨晚她才刚刚和荣王发生过口角,但在旁人面前,她本能地维护起自家夫君来:“这是为何,王爷他……人很好啊。难不成你和王爷还有什么过节不成?”
&esp;&esp;行霈摇头:“我是为了你好。先前因为我家老爷子的缘故,我同荣王打过几次照面,他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就你这个脑子,根本斗不过他。”
&esp;&esp;听他这么说,城澄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生气:“怎么说话呢,我脑子怎么啦,不就是有病么,至于叫你这么嘲笑嘛!再说了,夫妻之间,有什么可斗的……”
&esp;&esp;行霈叹道:“当初你是为了孩子,才匆匆地跟了他,是与不是?”
&esp;&esp;城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行霈是误会了,只怕现在行霈还以为她的孩子是皇帝的呢。等等——他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长公主会不会知道了?长公主是皇帝的同母胞姐,她会不会把她的想法告诉皇帝?
&esp;&esp;她的脑子里一瞬间出现了无数个问号,眼下也不知从何问起,就只好先回答他的问题:“当然不是,我一直没机会跟你说,其实我的孩子不是……”
&esp;&esp;她话未说完,就听一个清越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原来你们跑到这儿来躲清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