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了他的视线,她几乎瞬间便软倒在雪地里,忍不住痛哼了一声。冰冷刺骨的白雪沾了发沾了脸,说不出的冷。深深吸了几口冰凉的空气,胸口的剧痛噬心蚀骨,若不是那股坚韧与倔强,她几乎就要就此晕倒。13611752
她侧躺在雪地上,任凭大雪疯狂的落在身上,颤抖着双手捧了一捧白雪,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缓缓站了起来。只是还未站定,便感受到了一阵天旋地转。
不能倒下,不能倒下,她还要治好他,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脸上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她刚刚迈出一步,嘴角便溢出了鲜血,那是她忍受不住剧痛,咬破了牙龈。V72o。
偏殿内,洛擎苍双膝上的拳早已紧握的指节发白,江沉烟一离开,他强装的淡然便轰然坍塌,大口的喘息,他脸色难看到极点。
他后背的伤口狰狞的张着口,他就连呼吸都会牵动剧痛,豆大的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可是他却浑然不觉。视线一直透过窗外,望着那道瘦弱不堪的身影,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让他喘不过气。
她摔倒,他下意识的就要起身,可是刚刚一动,浑身就像受尽刑法一样痛的他根本站不起身。看着她倔强的站起,小心翼翼的捧着白雪,他心中满是说不出的滋味,尤其是看到她嘴角多了一抹嫣红,他更是抑制不住呼吸,拼命加速。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偏殿来,江沉烟脚步虚浮,所有的力气凭借的不过是一口气,一口不服输,不愿倒下的气。
“忍着点。”回到他身边,她柔柔坐下,声音早已沙哑的不成样子。
洛擎苍微微颔首,没有回应,只静静的感受着她的呼吸,心,早已乱了频率。
当那捧白雪敷在他的伤口上,即便霸道如他,也发出了一阵难以自持的低吼。他身子微微前倾,剧烈的喘息。
“你。。。在做什么。。。。”咬紧牙关,他额角青筋剧烈跳动,语气低沉可怕。
江沉烟保持着手上动作,直到白雪将他整道伤口全部覆满,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只有这样,才能稍微止痛,我才能帮你缝合伤口。”
没过片刻,洛擎苍后背的痛楚减轻了不少,更强烈的是凉到了心坎的寒。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住。”听见他稍稍平缓的呼吸,江沉烟从袖袋中拿出针线包,取了最细的蚕丝,动作灵活的穿针引线,而后一咬牙,便刺进了他的皮肉。
“咝。。。”后背忽然绷的笔直,洛擎苍倒吸气的声音传来。
江沉烟手中动过微顿一分,一咬牙,她反而加快了速度。背对着她,他的面容早已扭曲的不成样子,痛的早已麻木,只剩下机械似的喘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沉烟额头满是汗水,她面色从青灰变作了潮红,眼神渐渐有些涣散,她用力甩甩头,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疲惫强压下,硬生生将他后背的伤口缝合到最后。
最后一针完毕,她满手都是鲜血,那雪白晶莹的蚕丝也被鲜血染透,透着一股绝艳的美。
终于松了口气,江沉烟嘴角噙了淡淡弧度,可是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便只见到他的背影逐渐模糊,几乎瞬间便成了无边无际的黑暗,身子软软一倒,便不知人事。
这一日,大雪不停歇,直到掌灯时分,才渐渐变小,化作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养心殿偏殿床榻上,江沉烟不省人事,面上带着潮红,汗水沁满了额间鼻尖。
洛擎苍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锦袍,静静坐在床畔,眸光一落进那张绝美的脸,便仿佛多了些什么。寻了她半年,他亦问了自己,为何?
可是从没有答案。
是他不愿想,还是不敢想,他无从得知!他只知道,她江沉烟是他的女人,便必须一生一世在他身边,即便只是将她关在深宫,即便只是回到从前那样的日子,她在他身边就够了!
他却不知,他这样的想法这样的念头,便是真真切切的将她放进了心里。
赵德全来到了偏殿外,隔着门回禀:“皇上,御医给姑娘开的药熬好了。”
“进来!”他声音恢复了淡漠,脸上的疲惫隐去几分。
推门而入,赵德全偷偷看了一眼洛擎苍的面色,见他似有好转,悬着的心便放下了。他端着刚熬好的汤药上前,恭敬道:“让老奴侍奉姑娘喝药吧。”
他早一眼便看出了那便是半年前失踪的烟贵人,只是洛擎苍不说,便无人敢承认她的身份,即便认识,也只能称一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