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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他的女神144(第1页)

(时间:11年3月8日)

其实我跟海浪并无深交。我们是在十一年前奥曼的国际大会上才认识的。他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两件事,一件事是他在奥曼大会上跳上讲台,慷慨激昂义正辞严地反驳达纳家策林在2。0超级流感溯源问题上对秦唐的攻击。另一件事是他对我的同事汪若雪明火执仗的追求。在酒店餐厅里,会场,机场,飞机上,他都愣是挤到我们这里,愣是挤到若雪的身边。他比我小十来岁,这些年来,也已经到了我当年的年龄了,也就是说,离四十不远了。

木兰说她手头有些活要干。雨停下来后,她就回去了。她说:你们久别重逢,就好好聊聊吧。

我跟海浪有说不完的话。毕竟,我到岛上来之后,只认出了两个老相识,即若雪和云吴。而海浪是我在四区重逢的第一人,来岛上后的第三人。秦唐北方有句俗语,叫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何况我们是在这么一个可怕的与世隔绝的地方见到的老乡。

我们走出咖啡馆时,走入的是跟平日一样的阳光灿烂的下午。如果不是地面有很多积水,我们的人还是湿的,海浪的脸上还有一条条的雨水冲出的痕迹,那么大一场雷电交加的暴雨就会让所有经历者有又是一场梦的感觉。

海浪说,他还是先回去一下,需要补一下妆。他说晚上见。我们还约好了,就在这家咖啡馆,不见不散。

吃完晚饭后,我来到这家咖啡馆,里面坐了很多人,一张我说是安南人相貌的脸已经在很多人里面了。他站了起来,迎了上来。我们又是一顿拥抱。

我说:你来了很久了?

他说:还行,也就一个小时吧。

其实我们约的是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而我走进咖啡馆的时候,夕阳之光还红红地抹在我们身后也就是实验室楼群后面的山壁上。

这里太热闹,我们就重新走到了河边。距离河水三四十米的散步道上也有不少人在走着。散步道上的路灯还没有开。大家的脸都是黑的。

这天晚上,我们是坐坐走走,边走边聊,聊得激动了坐下来,再激动了再站起来换地方。由于室外的桌椅还是湿的,我们最后是坐在一家没有几个人的酒吧里,一直聊到了小鸟们开始集合起来成片地鸣叫着,也就是说,一直到天都快亮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我的手表,我这只让海浪羡慕不已的手表,那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多钟了。

我们都有无数要问的问题,无数要讲的话。顺序自然是乱的。我也就简单地整理一下,公布在这里吧。

说实在的,这次谈话的内容,如果不是我自己写下来,而是某个媒体人或者历史学家写下来的,足以引发世界性的地震了。

当然了,我自己写下来,会掺杂一些个人觉得应该写的内容,而这些内容或许只能进入名人轶事。

其实,这么说吧。一上来,在咖啡馆里刚坐下来,我们俩就把走过来问我们要喝什么的服务生女孩子吓了一跳,因为在她提问的同时,我们两个人同时都在提问,结果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听清另外两个人提出的问题。然后我们两个人又是同时回过头去,同样用可爱的抱歉的微笑看着可爱地捡回脸上的笑容的服务生说,等会儿再说。这个女孩子本来只是服务性的笑容转变成了一种真诚的抿着嘴唇抑制的笑容,然后就走开了。走开后还回过头来看着我们,被另一个客人“小心”的叫喊声吓得回过头去。

说一句废话,她回头给我们的真诚的笑容里,显然有三分之二是给我的。

然后,海浪说:这样吧,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我也有很多问题。我们轮流提问吧。我先开始。

结果,我们是从最无关紧要的问题和叙述开始的。也就是说,我说我十一年前的经历,他说他十一年前的经历。然后,我说我十一年来的经历,他说他十一年来的经历。

当我说到汪若雪的时候,我们已经在河边走了很久,也坐了有一会儿了。

在我说到汪若雪的时候,他整个人象是一下子被激活了,他整个地被凳子弹了起来,发着光地弹跳了起来。受累,我又用夸张的语言了。

我需要解释一下,这里河边的散步道是从来不行车的车道旁边一条沙石路,这里的陈设比二区的海滨有人情味,散步道旁隔不太远就放着一些公园里那种长凳,每一条长凳旁都有路灯,即那种高度在一般人的膝盖上方、大腿中间位置的上面是方方的亮体的灯。这里的长凳经常有人坐,有的时候甚至每条长凳都有人坐。在通往河里或者说通往吊桥的水泥车道两边有一排这样的灯。

河对岸应该说是跟这里基本对应的,也有长凳,也有这样的灯,只不过在吊桥的两边有两个高高的灯,而吊桥本身的桥面上,其实应该说是桥的反面即高高翘起对着我们的那面,有两条灯光线,不是特别的亮,但是照在河面上还是很好看的,尤其那种在河水里搔首弄姿的样子还真的是有点淫荡的意思,我是说,那种告诉我们这是一条有流水河在流动而不是为了晃动灯光而晃动的意思。

河对岸很少有人走动,但我还是见过那么一两次,甚至有人坐在对面的长凳上看着我们。就那么一两次,还真让我心神向往之。原因不是我们见到的都类似于恋人,那种当着我们面,虽然距离有点远,扮演着那种让人想入菲菲而流鼻血的恋人姿势或者说动态,当然这个因素也有,但更重要的是他们穿着正常的人世间的服装,那种有着复杂的颜色的飘飘然的或者紧紧裹着刻意显示体态的服装,比如裙子,比如牛仔裤。

受累。扯远了。

这一路上,走着,站着,坐着,我们俩都很留意,也就是说都很认真地只着对方的叙述,可是他会从长凳上跳起来,却是出了我的意外。而且,他的脸在瞬间就亮了起来,不是那种纯粹在路灯光圈里的亮,而是有一种近似于油亮的光。而这个时候我还刚刚提到若雪的名字。

真的没想到,时隔十余年,他的心态还是那么青春,或者说他的爱情保鲜度是那么的高。我几乎要断定若雪是他的初恋,尽管那时候他认识若雪的时候他也已经不年轻了。我想,如果说天上的牛郎纺女星隔着银河遥遥相望,那是由于宇宙的无穷寂寞,那么这里也有这样的无穷寂寞。我觉得我是能够理解的。

我说:可是,你见到若雪也许会失望的。

他说:不会,不可能。其实我知道若雪长成什么样子的。

我说:你说的是那时候?或者说你在心里描绘她十一年后的样子?

他说:不是的,我是找到了若雪的。我是说,我找到了跟她对应的脸。

我说:我没听懂。

他说:我知道她现在长的是一张北欧女人的脸,对不对?

我说: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说:我们那里有个巨大的数据库。其实我也找过你的。但这个数据库实在太大了,而且不是不动,就是不停地动,不停地转动。而且我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进去翻阅。我感觉到我已经看到你了,也就是说你原先的那张脸。可是还不等我看清楚,就已经转到下一个页面去了。

这下子激起了我强烈的兴趣。让我一下子又产生了好多个问题。可是他说:这件事以后再说,说来话长。你先说说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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