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雨村想了想,笑着说:“皇上天性仁厚,得万民拥护,即位又是名正言顺,这年号就叫四阿哥如何?”
马齐听了差点儿没笑出来,瞧这马屁拍的,连老四的亲爹都说他刻薄寡恩,你贾雨村居然说天性仁厚,万民拥护?
张廷玉也听得直嘬牙花子:这遗诏是你贾雨村改的,还说什么名正言顺,是奉承还是讽刺啊?
谁想到四阿哥听了却满面笑容地说:“好,这个年号好,我们就改元叫四阿哥元年吧。”
忽然听得外面一阵喧哗。赵昌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禀报说:“王爷,三阿哥,八阿哥,九阿哥,都吵着要来见您呢!”
话音未落,三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已经并肩走了进来。八阿哥冷冷地问:“四哥,你派兵把我们几家团团包围住,是什么意思?”
九阿哥知道四阿哥有龙阳之癖,笑嘻嘻地说:“四哥,您要是看上了我们府里哪个戏子,说一声就行了,也不用兴师动众啊。”
四阿哥满脸赔笑说:“各位兄弟,你们误会了。我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父皇刚刚驾崩,我怕有坏人乘机造反,加害你们。”
三人一听都愣了,忙问:“父皇死了?””在哪里?””我们去看看!”
四阿哥用手一指,三人冲到屏风后面的龙床前,只见康熙直挺挺地躺着,眼睛瞪得老大,早没气了。三人一阵心酸,默默地退了回去。
三阿哥叹了一口气,问道:“父皇死前有什么交代没有?皇位是不是传给十四弟了?”
贾雨村抢上一步说:“皇上临行前写了遗诏,由雍亲王即位。”
三人都又是一愣:怎么会是老四呢?
八阿哥冷静地说:“遗诏在哪里?给我们看看。”
张廷玉恭恭敬敬地把康熙的遗诏交给八阿哥,三阿哥和九阿哥也凑过来看。黄绢红字,写得清清楚楚:“奉天承运皇帝诏皇四子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仰承大统特传位于四子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三阿哥和九阿哥都呆住了。八阿哥仔细看了一阵儿,淡淡地说:“字迹倒是父皇的,不过,这皇四子的皇字,怎么拉得那么长呢?于字下面这一钩似乎力道太足了吧?”
张廷玉听了吓出了一身冷汗。贾雨村急忙说:“王爷,您想想,皇上重病在身,勉强写的遗诏,字迹怎么能和平常一样工整呢?而且,这篡改遗诏是灭九族的事情,谁敢干呢?”
“是啊,是啊,”隆科多附和道,“皇上近来最信任雍王爷了,你们忘了,前几天还给雍亲王写过手谕呢。”
“嘿嘿,好啊,”八阿哥冷笑一声说,“那我们先去给皇太后道喜了。”说罢扭头就走。三阿哥和九阿哥也跟着走了出去。
四阿哥大怒,心想老十四和我是一个娘,娘又最疼老十四。你们去是道喜啊还是挑拨啊?但是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廷玉,你给朕拟一份即位的诏书;隆科多、马齐,你们加紧城里的巡逻,严防有人借机生事。雨村,你把这几天外省来的奏折整理一下,拿给我看。”
四人答应着退了出去。
秦六悄悄地走了进来,小声对四阿哥说:“皇上,赵昌这人怕靠不住。”
四阿哥双眉一立,问:“他怎么啦?”
“我手下的血滴子看到他刚才到荣国府去了,把一个信封交给了他姐姐,还说如果他死于横祸,就叫他姐姐把那信传抄,贴得满北京都是。”
“他姐姐?”四阿哥冷冷地问?
“就是荣国府的赵姨娘,嘻嘻,”秦六笑着说,“乌师爷的相好。”
四阿哥脸上掠过一阵杀气,嘴里挤出了一句:“荣国府?”
“是啊,”秦六讨好地说,“就是元妃娘娘的那个荣国府。”
四阿哥恢复了冷酷的表情说:“好,继续密切监视荣国府。”
弘历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说:“儿臣给父皇磕头,儿臣祝父皇万寿无疆!”
四阿哥满脸带笑地说:“孩儿平身。”又关心地问:“你的腿怎么了?”
弘历当然不肯说是被人打的,一来太丢面子,二来也不能说出妙玉来,就掩饰地说:“没,没什么,骑马在郊外不留神,摔了一下。”边说边站了起来笑嘻嘻地说:“父皇,我刚才带人把八叔的府邸一围,八叔一家子都吓得直哆嗦,八叔平时那么四平八稳的,但当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学着八阿哥的样子说:“你,你,你们要,要干吗?夜,夜,闯亲王,王府,没有王,王法了吗?”
四阿哥嘿嘿一笑说:“你八叔是个绣花枕头,表面上风光,一肚子草包,成不了气候的。倒是你十四叔那里令人担心。”
弘历转过头去看看秦六问道:“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秦六赔笑地说:“我给皇上报告赵昌的行踪来了!”说罢把赵昌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四阿哥看着弘历问他道:“孩子,你看这事情应该如何处理呢?”
弘历向秦六看了一眼,秦六知趣地告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