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次招兵的地域范围极广,但是由于江南的人口稠密,兵员充足,故而招兵的要求及严格。此次招兵对身高、体重、特别是力气和耐力均有极大的要求,尽管如此,在半个月内依旧有两千人送到了东海城往北的辽东解难军临时安置新兵的训练场。
留下了一百精锐当做此处练兵教官之后,梁涛继续带主力南下。至于淮安境内的其他土匪,梁涛则打算给新兵坐实战练兵之用。
通过扬州府,途径**,直入应天府南京。
龙潭,北边过江进入应天府南京的桥头堡,却是冷冷清清,除了几个县城级别的小吏瑟瑟站于北风之中让人知晓整个南京还是有人知晓当今太子太傅的辽东梁南来的信息之外,别无一方大吏在场。远远望去,头上的顶戴不过府级而已。
无数的船只上,陆陆续续下来了无数的戾气,人或是马,无数的冷漠让人不寒而栗,只觉得赛比呼喝的北风。
梁涛此行南下挑选的随从士卒均是多少熟悉些水性的,至少不会晕船之人。
少了南京的所谓大吏,倒是有无数的百姓云集而来。当朝抗击辽东凶猛建奴的第一人,富庶之地的百姓人人均想一睹风采。南京的人从梁涛大军进入淮安便逐渐知晓了消息,当梁涛一军尚未走出扬州府的时候,龙潭渡口便被无数人占据。
国朝危难之刻,全国有志之士均是无比热血沸腾,国家民族的耻辱之下,讲究气节的汉人对英雄人物的渴望也越来越强烈。
龙潭渡口与南京快马不过一个时辰,周围绝对算是人口密集地区,听闻从清晨开始,无数豪杰之士便已见上一面国朝第一大将为荣。
“来了。”眼尖一人高呼道,无数人啥那间踮脚朝前方渡口望去。
“在哪呢?在哪呢?”人头攒动。虽有南京卫所的士卒维持秩序,然而道路依旧被挡的莫不通风。
一人一马,肃立。
望着如潮的人流,梁涛不动。其身后的张小虎驱马上前十步,朝前面挡着道路的人群厉声喝道:“国朝太子太傅、蓟辽督师梁,在此--何不闪开!”
无数军士纷纷响应,大声喝道:“国朝太子太傅、蓟辽督师梁,在此!两旁之人--何不闪开!”
无数人轰然响应,英雄人数自然要有英雄人物的气势,就好像好的事物必须要有豪华的包装一般。磅礴的气势逸射出嚣张,却让人感觉真实,这才是威震天下之人该有的气魄。
一列骑兵缓缓提刀向前驱人,面无表情然而眼中凶神恶煞。靠得近的普通百姓被他们扫一眼便直觉得背上冒冷汗,不由自主想向后躲到别人的背后去。
在争相围堵当今雄将的密密麻麻人群外围,一顶细致精巧的**花轿停在外边,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竟也如此崇拜英雄人物,而从深阁之中走了出来。
却闻轿边肃立的一小巧侍女,望着远处密麻的人群,低下身子凑到轿子窗帘边上向里面温声细语耳道:“小姐,听闻这辽东梁倒是个英雄人物,且又有权势,若是小姐求他相助,便是不惜以身相许便宜了他,也比之钱受之那个老货强上百倍千倍不止。”
“休要多嘴。”里头之人低声温斥一声,虽是发怒,却听的人身子骨发软。未见其人,然而光听这声音,便无比的引人遐想,极度渴望与美人一见。
斥责贴身侍女之后,却又悠悠传来一声叹息,低声不足为外人听得:“我等不过一风尘女子,如今虽已清白之身自赎而出,然而如何配得上人家如此英雄?罢了罢了,时也命也唉!”
且不谈这里的女子如何,看前头。
素闻长相凶恶的人办事效率高,今日方知其所以然也。
几队辽东骑兵纵马缓步挤开道路,随即几十元最为杀气凛然的士兵紧紧护在梁涛周围,人群攒动,赫赫然的威势让百姓自然地开了道路。
几十个南京本地官员好不容易挤开人群来到大队辽东军前面,然后急忙远远参见。却闻带队开路的张小虎丝毫不领情,其厉声朝地上跪拜的官员喝道:“为何只有尔等前来相迎?应天府其他大吏何在?南直隶六部官员何在?”
几个官员额头溢出了些许冷汗,几个人低着头相互望了一眼,交换了下眼色,然而其中一人硬着头皮拜道:“回禀大人,其他诸位上官听闻身体有恙,所以”
张小虎丝毫不领情,闻言继续厉声道:“有恙?那为何不辞官回家以颐养天年?如今正值国朝多难之际,哪里用得上这些病夫?”
猪肝脸,通红,却是不敢反驳。
武夫当国,武夫当国啊!
世风日下啊!
有些人心里不无嫉妒或是恶毒做如此想法。
一顶轿子,从远处缓缓而来。
眼毒的人可以一下瞧出来,那顶是官轿,而且级别不低。
“停轿。”轿内一朗音传传,十数个小厮护卫的轿子立即稳稳当当的寻了一处空出低了下来。
一个管家摸样的人谄媚地笑脸上前掀起了轿帘,一慈眉善目颇有几分风骨的五旬老头身着普通富贵之家之便服从里头钻了出来。
大冬天,却有一把折扇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