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过我吗?”
甘擎头晕的厉害,何仲低沉的语声像是从远方的某处传来,甘擎压了压耳廓,那回音才减弱一些,她也能听辨的更清晰,她以为何仲那样成熟儒雅的绅士应该理解她,至少在她脑筋不太清楚时放过她,没想到他反而追问起“爱不爱”这种对甘擎来说很难界定的问题。
爱吧,她知道,她的爱一直很有限,不爱,那些曾经和他经历过的又不可能全部遗忘。
可是,他们已经分手了,还追究“爱不爱过”的,有意义吗,何况……她或多或少知道,近半个多月来,何仲是“良辰美景”的常客。
“别摧毁我对你的印象,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好聚好散变成一场闹剧呢?”
甘擎丢下一句,晃晃悠悠地就走,何仲想要追上去,一个特殊设置的铃声响了起来,垂头看几秒,望一眼甘擎的背影,犹豫着转身,向角落里躲去,接起电话:“我说过了今晚陪阿姨吃饭,你自己找节目。”
“真的只有阿姨吗?”
“夏琳玲,适可而止。”何仲冷声说完,掐断手机,走廊里已经寂静无声息,仿佛刚才与甘擎的一场对话从未发生过。
29
洗手间里,甘擎将白衬衫从高腰裙的裙腰里拽出来,在水龙头下冲洗,轻轻用湿巾擦拭几次,再把沾湿的衣角掖回去。
伴着冲水马桶的声音,从最里面的隔间走出一个女人,甘擎正站在镜子前仔细理头发,不经意看她一眼,目光相撞,女人抱以一个和善的笑容,甘擎理所当然也回了一个。
“红酒渍很难完全清洗干净,尤其你的衬衫是白的,你可能要再买一件了。”女人一边拿出粉盒和口红对着自己的小镜子专心致志地补妆,一边好似漫不经心提醒她。
甘擎低头去看那块已褪去大半的污渍,笑了笑:“谢谢你的忠告,洗不掉的话,我会再买一件的。”
走出洗手间,甘擎的余光察觉得到女人的视线仍然没有离开她。
收回视线,一抬眼,早有预料似的撞上了墨兆锡,她白了他一眼,低斥:“你想吓死谁啊?”
墨兆锡纹丝不动挡在她面前,一言不发,他最会的就是这招。
“你刚才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头晕。”甘擎软下了语气,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拨开墨兆锡,心里忽然有点感激墨兆锡从来不问“她到底爱不爱他”的这种问题,“你怎么出来的?一会儿我先回去,你再进去,免得别人多想了。”
“如果已经多想了呢?”墨兆锡在后面恹恹地。
甘擎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眯了眯眼睛:“墨兆锡,你是不是特别想让别人多想?”
墨兆锡可不是傻子,被二叔二婶发现他和甘擎之间的关系,最先翻脸的估计不是那两个长辈,很有可能是甘擎,他必须先安抚住一方。
“不是……如果是的话,我在车库的时候就不会阻止你了。”
甘擎一想,也对,那他为什么现在还龟毛的跟出来?不是更容易引起墨总夫妻的怀疑?
再转个弯,便能看见包间,甘擎猛一回身,想再强调一遍两人要先后进去,和紧随其后的墨兆锡直挺挺撞在一起。
手指点着他,甘擎忍着痛,硬是没叫出声,摸了摸磕到他牙齿的额头:“墨兆锡,你是僵尸啊!牙这么硬!”
墨兆锡露出疼惜的神色,举起两只大爪子罩在甘擎的头两侧,不经她同意,扳倒自己唇下边,轻轻吹了一吹:“还疼吗?我牙硬不硬你还不知道啊,要是僵尸都长这样的牙不活活饿死?”
“欸?!”甘擎的脑袋被箍着,拿手掐了下他的腰,“放开,墨兆锡——”
“别动别动,吹吹就不痒了,你侄子说的。”
“我又不是痒!”
“嗨,一个道理。”
“……”
甘擎喝了不到一杯的红酒,加上去洗手间的时间过长,林兰用了这个借口让何仲送甘擎先回家,只是最终没成功,一顿饭,变成了林兰自己的欢宴。
甘信和何仲架着昏沉的甘擎,把她放到和甘意并排的采访车后座,开车送她小区。
路上,甘信几度欲言又止,看着她啧啧两声。
甘擎有点微醺,借着酒劲起身敲了下甘信的头:“啧什么啧啊,有话就说,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