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机会,暗中与旧部勾结,策动哗变。蒋桂战争爆发前夕,张云卿知道这是个哗变的最好机会,于是有意用蜂蛰伤大腿,再搽上似脓的草药,用苦肉计迷惑司令,以便在他的部下顺利脱逃后,再名正言顺离开司令,回去统领他的队伍。”
“他妈的!这个畜牲!”陈光中瞪望着张光文,“你知不知道他是采用何种办法让他的部下顺利逃掉的?”
“当然知道。”张光文提高声音,“行动前,张云卿差人从各药店购买了大量巴豆,辗成粉末,4月7日那天,悄悄把巴豆粉倒入新买的两桶食油里。这事除了尹东波、张钻子、谢老狗几个心腹知道,其余人等一概不知。吃饭时,才临时通知要逃的人不要吃菜。”
“他妈的!原来他玩了这一套,难怪连我也差点泻死。这些内幕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我的助手邓联佳打听到的,那些土匪回到家中,把这些当成得意的事四处吹嘘,连当地的小孩都知道。”
陈光中的脸气得红一阵白一阵,问道:“你还听到什么?”
“我的助手还听到当地人说,张云卿要不了多久就要回来。打仗时,他有意把自己打伤,然后买通医生,说他的伤无法医治,如此一来,陈司令就会主动要他回家。”
“他想得还真周到!”陈光中一阵冷笑,“这样也好,老子就成全他??让张钻子运他的尸体回去!”
张光文感到大功告成,轻松地舒了口气,进一步问道:“司令打算怎样除掉他?”
“你说呢?”陈光中望着他。
张光文摇头:“我没有‘身临其境’,连张云卿现身在何处都不知道,当然不敢言该怎样除掉他。”
陈光中道:“他在桂林名医李逊家里医治。”
张光文道:“这个好办。司令派一位杀手,一粒子弹就解决了。”
陈光中摇头叹道:“问题哪像你说的这样简单,张云卿跟着我的这段时间,一直循规蹈矩,不曾有任何违法行为,我怎好公开杀他?况且我的部下,多数是绿林出身,杀一个张云卿,说不定就乱了全师军心。要是能真正抓住张云卿是那次哗变的幕后主使,杀了他,名正言顺。问题是,你说的即使都是事实,但无真凭实据,我拿什么服人?”
张光文沉吟:“这问题确实值得考虑……他既然用‘苦肉计’,司令何不将计就计?”
陈光中道:“你是说我也买通医生在药里做手脚?”
“正是此意!”
陈光中道:“真有你的。好吧,我就将计就计去了。”
“司令不必如此焦急,反正他跑不了。你不是有要事办理么?”
陈光中摇头:“部队就要出发,也不是什么要事,无非给士兵们训训话、打打气,还是免了吧,把张云卿除掉再说。愿不愿意跟我走一趟?”
“当然愿意。只是到了那里,我不能进去。”
陈光中又拍他的肩:“也行。我去附近替你租间房子住下,这几天你就守在那里,张云卿死了便罢,若没死,我连医生也一并除掉!副官,备车!”
张光文随陈光中在门口上了一辆别克小轿车,半个多小时,来到一处环境幽静、景色宜人的欧式建筑小区里。车停下,陈光中指指前面不远处的一块招牌:“那里就是张云卿治伤的地方,我走后,你注意这里的动静就行了。”
陈光中和他的副官下了车,张光文和司机仍留在车里。透过茶色车窗玻璃,他认出那块牌子上写了六个字??“李氏伤科诊所”。
在车里等了十几分钟,陈光中和副官回来,声称事情已经办妥。车子在附近绕了一圈,又折了回来。陈光中原打算租一幢房子,恰好就在“李氏诊所”的斜对面有一家旅社,张光文就在临街处租了一个房间。打开窗户,李氏诊所及周遭住宅尽收眼底。
临行,陈光中拍着张光文的肩道:“好好在这里盯着,不许乱走动。攻下柳州,我会回来找你的!”
陈光中走后,张光文开始一心一意在窗口监视。在这里,他不时看到张钻子走出诊所去街上买香烟、小吃什么的。开始两天无事,第三天一早,只见张钻子哭哭啼啼从诊所出来,几个本地人随后围住他问些什么。人堆散去,一会便有殡葬工人用平板车推来一具红色的桂林式棺椁。这种棺椁与武冈的不一样,体积小,轻便,外形像一朵梅花,到了山上,可用一根长竹棒穿起来抬至墓地。
张光文此时精力高度集中,眼睛一眨不眨,直至认出抬出来的人确是张云卿,才放下心来。
这一天,恰好湘军与桂军在柳州郊外激战,双方均伤亡惨重。消息传来,留守桂林的后备部队十分紧张。
又过了两天,坏消息传来??桂军伍廷?部突破了湘军的联络线,湘军大败。此时,桂林守军人心惶惶,不得不做出撤退的准备。
1929年6月20日,湘军被迫撤出桂林,张光文因来不及跟上队伍,仍滞留在旅馆里。
陈光中自6月12日离开桂林,一直没有回来,直至7月初,才遣副官化装成商人,潜入城内与张光文接头。
张光文见副官这番打扮,不安地问道:“情况很不妙?”
副官摇头:“现在桂军已经彻底失败,白崇禧、黄绍?都逃到越南去了。”
“那陈司令为何不进城?”
副官道:“这是蒋介石的命令,令我们不要入桂,部队在郊外停止待命。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司令要我乔装进城与你联络。那位张云卿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