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冰平时不爱走这条路,因为远,抄小路从小区偏门进去的话,路程能减少几乎一半。
站在路口,贾冰停下脚步,最终选择了抄小路。
周六下午2点,竞赛3班的学生已经到齐,向来比学生早到的贾冰却迟迟没有出现。
“冰哥呢?冰哥第一次迟到啊。”
“冰哥单身这么久,不会是解决个人问题去了吧?”
“别贫了,20班的给你们冰哥打个电话。”
20班的学生立即给贾冰拨去电话,但始终打不通。临近3点,竞赛主任临时调了一位老师来代课。
当天晚上,校方仍旧未能联系上贾冰。
传言在校园最易发酵,“贾冰失踪”的消息几乎是一瞬间就传遍二中。
无怪学生们如此敏感,教师失踪这种事在别的城市也许没什么,说不定只是临时有事联系不上,但在川明市,就非同小可了。
从去年秋天开始,川明市就陆续有三位老师失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三位老师却像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了一样,川明警方至今未能发现他们的行踪。
有很多人说,这三位老师已经遇害了。
“这次轮到冰哥了吗?”20班的学生忧心忡忡,“可冰哥是个好老师啊!谁会害冰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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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行动队,刑侦一组。
“来案子了!”海梓穿过走廊,手掌“啪”一声拍在办公室门上,“都打起精神来,地方警队需要我们!”
距离施厘淼案侦破不到十天,但十天时间已经足够特别行动队的精英们调整状态。
海梓换了个新发型,茶色的卷毛,自认为很减龄,像个大学刚毕业的学生,却被死对头裴情点评为——像泰迪。
遇到案子,海泰迪比谁都积极,恨不得立即收拾装备出发,去拯救水深火热中的兄弟单位。
花崇预约了今天的体检,要下午才回来,办公室人不多,显得有点冷清,衬托得海梓的声音格外大。
“就你这样也想出勤?”裴情抓紧一切机会揶揄海梓,“你看看你,你有人民警察的威严吗?咋呼,冲动,自恋,我要是花队,我这次就不带你。”
“嘿!你也有资格说我自恋?”海梓说不过就动手,抄起一个文件夹往裴情头上招呼,“论自恋,咱们组有比你更自恋的?赔钱货,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啊,你的断眉已经长起来了,丑得一比!哥哥我可以降尊纡贵给你来一刀。”
裴情用眼神告诉海梓:滚!
许小周悄悄加入战局,“裴老师虽然自恋,但我觉得柳哥也挺自恋的。柳哥比裴老师还自恋。”
海梓语不惊人死不休,“柳哥自恋没问题啊,人家有对象。赔钱货万年单身狗,自恋给谁看?当水仙给自己看吗?”
裴情瞪他,“当然是给你看,让你知道人应该是什么仪态,你这种人形泰迪应该自惭形秽。”
海梓噎了下,莫名其妙红了脸,“可我不想看你,我又不是你对象。”
柳至秦早就习惯了组里这对欢喜冤家,旁若无人地看着沈寻传来的案情报告,视线明明已经往下移,却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再一次转移到开头的一行文字。
川明市。
他抬起右手,支住下巴,手指在唇边轻轻摩挲,眉心微微皱起。
川明市是花崇的家乡,经济发展水平一般,放在全国来比较,不过是一座毫无特色的四五线内陆城市。
对花崇的一切,柳至秦都万分了解。
花崇的父母在他念中学时就已经离异,并各自重组家庭。花崇在名义上是跟随父亲一起生活,但几乎整个中学时代,他都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后来考上警校,便正式离家,这些年虽然偶尔会和家里通个电话,但与家人的关系已经非常淡。
从某种角度来说,花崇与家人的关系,和施厘淼有些许相似。但施厘淼与父亲的隔阂是因为横亘在彼此间的仇恨,花崇与父亲的隔阂则是日积月累的渐行渐远。
去年除夕,花崇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了不到三分钟就挂了,语气十分客气,仿佛电话对面的只是一个陌生的叔叔。
打完电话,花崇回到饭桌上,继续和柳至秦烫火锅。
他们的小家是很有节日气氛的——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桌上摆满了菜,毕竟花崇胃口好,一个人能吃三个人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