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蹙眉,“也就是说赵田军还在魏家院子?但他为什么不回家?”
“不能排除他是故意这么做。”柳至秦说:“老城区监控系统不完善,但出入银行必然被拍下来,普通人也知道这一点。赵田军说不定是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目前在哪里,所以每次取钱时都回到魏家巷子。”
花崇想了想,“通讯方面有没有什么发现?”
“赵田军实名的号码已经停机了。”柳至秦说:“我估计他有另外的号,但暂时还没办法查到。”
“过去数年都是将钱往银行里存,买理财钱生钱,去年3月之后却开始分批取钱。”花崇缓缓道:“他要么是用这笔钱买了什么,要么是在为‘消失’做准备。对了。我这边还了解到,赵田军的腿脚不方便,他跟踪人可能问题不大,但作案估计悬。”
柳至秦说:“他有帮手?”
“有一个少年多次被他带到家中。”花崇说:“身份不明,根据目击者的话判断,这个少年现在的年龄在25岁上下。”
由于通过各种手段都无法联系到赵田军,特别行动队申请了入户搜查许可。
得知凶手还未抓到,又有一名前教师失踪,袁铁脸色极度难看。
他所带领的专案组将筹码押在第一名受害者王雨霞的污点上,但越往深处挖越发现不仅找不到嫌疑人,很多地方还只是张艾一和男朋友葛梦的一面之词。
“袁队!”一名队员冲进警室,“你来一下,外面闹起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市局!有人闹事你们不知道处理?”袁铁本就心情烦躁,一脚将靠椅踹翻,又觉得自己在队员面前失了态,“行了我马上就来。”
刑侦支队的走廊吵得像菜市场,王雨霞的女儿王愈披头散发,双眼血红,母亲去世的消息让她悲痛欲绝,母亲被学生诋毁更是让她无法接受。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周围短暂地安静下来,紧接着是一声刺耳的尖叫。
张艾一捂着被打红的脸,在女警的手臂中发狂挣扎,“你敢打我!你是什么东西!你那个老娘们儿是畜生!你也是畜生!”
王愈气得发抖,“你诋毁我母亲,你才是真正的畜生!”
眼见两人又要扭打起来,袁铁赶来将两人分开。
王愈声泪俱下,“我要告她!我母亲身为老师,一辈子兢兢业业,从未做过她说的那些事!她败坏我母亲的名声,我一定要告她!”
张艾一发的帖子之所以引起强烈反响,正是因为她在帖子中说,王雨霞强行打开卫生间的门,看未成年男生洗澡。
而这一点,却在警方的后续调查中,被证明是造谣。
袁铁卯着劲要在这所谓的污点上撕开突破口,可在连番问询中,当事人葛梦却哭着说,王雨霞根本没有看过他洗澡。
“张艾一讨厌王老师,她说反正王老师失踪这么久,一定早就死了,死人是不会反驳的,而且王老师确实进过我们的房间,收衣服、打扫清洁什么的,一起住的男生都知道,都觉得她这么进出房间很烦。所以只要我说王老师偷看我洗澡,所有人都会相信我。我也犹豫过,王老师对我挺好的,经常给我们买水果,就是很像那种凡事都要管一管的长辈,喜欢念叨。”
葛梦声音越来越小,“事实是,那天的确是我一个人在家里洗澡,出来才看到王老师坐在客厅,她说她有点累,回来休息一下,还说新买了水果,让我晚上下了晚自习告诉大家,尽快吃掉,否则会坏掉。”
“我不知道会闹到这么大的。”葛梦哭得越来越厉害,“张艾一发帖也没有告诉我,我是后来才看到帖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花崇并不知道在市局上演的闹剧,此时,他正环视着赵田军的家。
一室一厅,厨房和厕所都非常狭窄,客厅的桌子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摆,水电气的总阀门全部关闭,看样子赵田军是有准备地离开这里。
“衣柜空了。”海梓站在卧室的老式木柜前,“只剩下几件衣服,床上用具也都收了起来。花队,你说赵田军会到哪里去?”
卧室除了床和木柜,还有一个书桌、一张椅子。这样的布置让卧室显得拥挤不堪。
与空荡荡的木柜以及客厅的桌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书桌上和两边地上摆满了书。
花崇拿起几本,发现都是小学数学课本,还有泛黄发霉的卷子。
“赵田军早就不是老师了,居然还把以前的书和卷子带了过来!”海梓很震惊,快速翻阅一番,“全部批改过,连学生写的检查都还保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