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夫人手指划过那十个名字,“这上面都是些什么身份,以宋先生的见识一定知道,能惊动他们的,不是皇上后宫,便只有那么一两个人。”
他娘的,果然是豫王!
这么大的买卖,当然说做就要做。凤羽夫人首先带人去了虞家,宋轶刚踏入花园就嗅到一股美人香,循着气味望去,便见菊花丛中一红亭,美人正跟那个虞少容兄妹在说话,虞少容抚琴,而虞孝卿正给刘煜斟酒。
花丛中的美人,自然比义堂的美人更赏心悦目,尤其是他闭目,将酒放在鼻端轻嗅的模样,迷人得好想上去啃两口。
凤羽夫人刚叫小厮去禀报,便见得身边的宋轶跟被人拽了绳子一样向前走去,赶紧一把拉住,告诫道:“豫王在,休得莽撞。”
宋轶不满地瞥了一眼她拽自己的手,却也无可奈何。
那厢听得禀报,刘煜头一个回了头,“宋先生?”再看向这边,竟然还是个女子,漱玉斋、女子、画师、宋先生,他只觉自己似乎被雷劈了一下。这个“宋先生”显然已经给这位殿下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再看那脚,被花丛挡着,竟是什么也看不到。刘煜只好将视线重新落回那张脸上,即便隔着面具,他也能感觉到那张脸上的淡然,仿佛他的怀疑是多么可笑的事情似的。
可越是如此,刘煜越加怀疑,突然便见那个混蛋嘴角一翘,竟然毫无廉耻地送给他一个微笑。
刘煜端酒杯的手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殿下怎么了?”
刘煜摇头,“无事。”
回头,刘煜便让人去查了宋轶的来历。这才知道,这位无亲无故,只是漱玉斋一个专给冰人画像的小画师。其他竟是一点儿都查不出来。自然,若此人能易容改变身份,能查出来才怪。
宋轶画好画,再过花园时,刘煜早已不在。宋轶略感遗憾,凤羽夫人却含笑看她,眼神颇为玩味,“宋先生今日这像画得有些差强人意啊。”
“哦?原来夫人不满意,可我怎么瞧着那位虞姑娘很是满意呢?”
“那是虞姑娘没见识过先生真正妙笔,若当寻常画师论,今日这画的确已属上乘,但论画中□□,的确少了些许。”
“宋轶所画的都是画中人所有的,没有的东西,宋轶哪里画得出来?”
凤羽夫人咽气,他娘的,你就是看上豫王了吧?这绝对是争风吃醋,故意下黑手?
“宋先生若将画画好了,我一定为你寻一桩更合称的婚事。”
你什么意思?说我配不上刘煜?
两人心中各种腹诽,面上却看起来相谈甚欢,任谁都不知道这暗里的刀光剑影。大概就是想利用宋轶这点小情绪,凤羽夫人竟然强押着她将剩下的画全给画完了,回到漱玉斋天已然黑尽,宋轶心中愤懑,原来泰康城好色的女子比比皆是啊,要独占美人,似乎劲敌还不少。
她正气得挠墙,就听得“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拨开草丛一看,只见京兆尹的女神捕正以一个扭曲的姿势以脸着地,模样甚是销魂。
借着月光看了看墙上带血的爪印,宋轶默默地为她点了三根蜡,“那个,忘记通知你了,蔷薇园的院墙又加高了一丈。”麻雀都容易撞上,实在难为你了。
孙朝红从地上爬起来,一脸肃穆,仿佛刚才摔了个狗吃屎的不是她一般,向宋轶宣告道:“我是来找你算账的……”
第7章女神捕
算账?
京兆尹要找苏玉斋算的账很多,这头一笔自然是关于案子的。每次漱玉斋抢在京兆尹前面破案,都让这位女神捕气得挠墙。
但身为神捕,技不如人,实在也不好意思做出什么报复的行为。
果不其然,刚点燃蜡烛,便见孙朝红将最新的画本砸在她面前,宋轶觉得委实有些冤枉,每次出画本都这样杀上门,真的好吗?
何况,这个案子似乎是在司隶台吧?京兆尹何时这么仗义了,竟然为司隶台来讨公道?
“这个案子怎么回事?”孙朝红大马金刀地往凳子上一坐,一副审问犯人的架势。
宋轶提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凉茶,推过去,完全无动于衷,“要不要我给你包扎一下手?”看,指甲都被硌断了,还有两根手指血肉模糊,啧啧,这家伙简直是铁打了,眉头都没皱一下。
孙朝红横她,宋轶兀自倒了水用帕子给她擦手指,还上了药。
“疼疼……”孙朝红那兴师问罪的气势便瞬间泄了七分,乖乖地让宋轶给她包扎。包完了她又觉得有些憋气,警告道:“别以为这样讨好我我就不跟你算账!”
宋轶笑眯眯地看着她,饶有兴味地捏起茶杯喝了一口,“这画本都是画骨先生画的,你怎么来问我?”有本事你上麒麟阁去啊,麒麟阁的墙绝对没这边高。
“呵呵。”孙朝红冷哼完就不说话了,别有深意地看着宋轶,不再说话,反而勾起了宋轶的兴趣,虚心求教,“你在呵呵什么?”
孙朝红放下茶杯,一脸高傲,“我探过麒麟阁,而且不止一次,那里根本没人。”
宋轶无动于衷,“你担子可真大。我都不敢进去。”
孙朝红瞥她,“可我又发现另一个问题,麒麟阁有人时,蔷薇园却没人,你觉得我该如何解释?”
宋轶刚要启口,孙朝红又提醒道:“我都是半夜探的,你可别拿什么出去办事来搪塞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