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不知道,娘娘打的是孩子的主意,她一直是假装怀孕,为了让太医确认,每次都让她穿上她的衣服,坐在帘子后面,那时皇上宠幸静妃娘娘,也难得过来一趟,谁也没有看出破绽。也是那一夜,狂风暴雨,雷电交加,她被人扔进了护城河……”
“胡有才,她说的可有此事?朕真的……”皇帝摁着额头,好似有,又好似无,一点也想不起来。胡有才回禀道:“皇上,奴才记得,你是宠幸过一个安妮,当时你喝了酒,事后奴才见你为静妃吃醋的事烦心,您好不说,奴才就没有提。只是她怀孕的事,奴才真的不知,没听人回禀!”胡有才惊诧莫名。
“珍珠你说的可是真的?为什么不早说?后来呢?”宛烈扬急切地追问,他似乎明白,这才真正的症结所在。他从来没起过,他不是她生的……
“回太子爷,她被水冲走了,被人所救,但是产后入水,一病不起,不久后就……去了,民不与官斗,再说也无人相信我们,所以你爹就带着家人背井离乡,不想发生了灾荒,只得将我卖了,替人入宫为妈,爹才将这件事说出来,说我长得跟姑姑几分相似,千万要躲着皇后,只是上天弄人,我却偏偏进了坤宁宫。我本不想说,但是今日奴婢听说,太子爷要让位给七王爷,奴婢不得不说,别将自己用命换来的位子拱手转让给仇人。奴婢说的句句是实话,请皇上明查……”珍珠的声音轻颤着,在皇帝面前,说这些,也是提着脑袋的事情。她怕,但是她不得不说,虽然她没见过自己的姑姑,这样的机会,她怎能不报仇?让恶人逍遥法外?
宛烈扬怔怔地立在一旁,他不得不信,想不通的也想通了。难怪珍珠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他一直以为这个小丫头喜欢他,没想到却是这个原因。宛烈扬怒目向相,双拳握着指节泛白,却又说不出话来。
“皇后,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干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还有你,逆子……居然听这些毒妇的话,干出这等蠢事,你……”
“哈哈……这事跟铮儿没有关系,是的,太子是那个女人生的,可是若不是我,太子会有今天吗?一个低贱的宫女生的儿子,会成为太子吗?不可能,太子位早就是宛烈清的了……这怪谁?要怪只能怪皇上,你太偏心了,你们父子倒是一个样,是你们逼的……”皇后仰声大笑,随即是哀豪出声,一种壮志未酬生先死的悲哀,只可惜,她以为滴水不漏,却是破绽百出。
“母后,你别说了……”宛烈铮抱住了母亲,泪水无声的滑落。他不该这样,宛烈扬对他并无不是,若不是柳茹儿,若不是看到她落寞的背影,他不会这样做。他也是男人,他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心里装着另一个男人,他要让她知道,他并不比他差。
“铮儿,你为什么不听母后的话,心狠一些,将她杀了,丢进六王府,为何还留着那个妖女?”皇后歇斯底里地叫喊着,用力地晃动着宛烈铮,恨铁不成钢。宛烈铮阖上了眼脸,他天生就不是做太子的料,他狠不下心。若非柳茹儿逼他,他也不想杀韦琪英,可是他没办法,到头来,他做不好兄弟,也做不好儿子,也做不好丈夫。
柳忠国已瘫坐在地,听得皇后的尖叫声,才清醒过来,急忙哀求道:“皇上,饶命啊,这些事,微臣什么都不知道啊!太子爷,求你看在芸儿的面子上,求你饶了罪臣,饶了柳家无辜的人吧!”
宛烈扬愤愤地瞪着他,冷怒道:“芸儿?别让死了的人在地下不得安宁……”
“父皇,一切都是儿臣所为,求你饶过母后,饶了其他人,事皆因儿臣而起,儿臣原意承担一切……”
皇帝的面容早已由黑转白,由白转青,冷哼道:“你承担的了吗?二十五年前,你未出世,你承担什么?老七,父皇一直以为你是善良温和的人,你怎么会助纣为虐,听从这些贪得无厌的妇人之言?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屁眼里去了?来人,将柳氏打入天牢,将柳芸儿,柳毅捉拿归案,柳家家产冲公,男丁冲军边关,女子贬入为妈, 将七……”
皇帝舌头一僵说不出话来,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真的关乎自己的儿子时,皇帝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但是韦子伯在一旁看着,他又如何抱庇。
“父皇,七弟为人仁孝,受人蛊惑,请父皇开恩……”宛烈扬想着从小跟在后面的七弟,那时但凡有好吃的,他的七弟总会留给他一半,可是今日,却是你死我活,让他好不伤心。
“皇上,你不能啊,虎毒还不食子,韦琪英陷害她人是真,按律法就该死,七儿只是执了刑而已啊……是我的错,都是我……”皇后移到了御案前,她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但是她后悔,让宛烈铮死去这样的事,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会阻止。该死的柳茹儿,为什么让他去冒险,可是她哪里晓得,柳茹儿比她还恨,要断了他丈夫的一切后路,让他勇往直前。
“皇上,请听老臣一言,七王爷还年轻,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请皇上从轻发落……”韦子伯虽是憎恨,但是他明白,若皇帝真的杀了宛烈铮,恐怕他韦家日后也不会好过。
“相爷啊,这逆子犯的是杀人大罪啊,子不教父之过,是朕教子无方啊,来人,先将宛烈铮关押起来,听后发落……让朕静静,你们都退下,有事再议……”皇帝捧着头,痛楚地阖上了眼睛,这一切,让他如坠雾里。他只知皇后跟静妃不和,为一些小事明争暗斗,不想越演越烈,竟到了危及江山之地步。
“父皇……龙体保重……”宛烈扬与宛烈玄等人都退出了房。外面依然灰朦朦的,皇宫似笼罩在雨雾里,就像心,似被蒙上了一层纱,不想事情的结局,却是依然烦恼。
李禄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哭喊道:“太子爷,不好了,娘娘不见了!好……好像被人给抓走了,奴……才听到喊声,开门后,见一辆马车从巷子里飞奔而去,地……上很多的脚印,还……还有娘娘掉在身上的玉坠……”
毁灭一击
天似乎倾刻间漆黑一片,宛烈扬的脚微微地晃了晃,随即怒火喷涌,一把揪起了李禄,怒目圆瞪,又急又恨地吼道:“你看清楚了,这丫头是不是跑了?跟人跑了?”
李禄的身体被高高的提起,惊恐地脸色发白,喉咙梗了似的。宛烈玄听着这指桑骂槐的话,不敢多语,免得给白如霜招来麻烦。宛烈扬一涉及白如霜,就像疯狗一般。司马枫握住宛烈扬的手,让他将李禄放下,急忙劝道:“太子爷,有事先问清楚,先别发火,放下他,她能跑到哪里去,咱们一准抓回来!李禄你说,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呜,爷,娘娘听说爷派人来接她进宫,她……她说要换件衣服,让奴才在门外等,后来奴才听得一声“李禄救命”的声音从墙外传来,奴才立刻跑出去,就只见一辆马车的后影,奴才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到院里,见脚步乱乱糟糟的,娘娘的玉坠半陷在泥里,太子爷……奴才问了,娘娘并没有进宫,一定又被人抓走了,您快去救娘娘吧……”李禄俱声泪下,为白如霜担心,也为自己叫屈。
他跟着宛烈扬上战场三年,虽未与敌人杀个你死我活,也是吃尽了黄沙之苦,好不容易凯旋回来,又因为白如霜挨了棍,还千里寻人,险葬虎肚,好不容易回来京城,又闯下这样的祸,他的泪水都难以控诉其中的不公。
宛烈扬指着司马枫几个,厉声道:“你们派人了吗?你们派人去接她了吗”
司马枫兄弟,急忙摇头道:“没有啊……”
宛烈扬的侧头,瞪向了宛烈玄,低喝道:“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