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紫陌进房回禀道:“姐姐,皇上回来了……”
红珠点头道:“我见着了,快去准备茶水!”
“是,姐姐!”
说完红珠回头探看了白如霜一眼,轻轻扣上了门,也出了房。听得宛烈扬面露笑意,胸有成竹地道:“等到这事完成后,这天下才是太平了。司马枫委屈你了,朕会近快选个人去替你的!”
司马枫急忙摆手道:“不用,微臣也正好想离开京城呢!微臣一定会将那里打理成世外之地。”
宛烈扬笑斜了一眼,这小子又想躲清闲,巴不得逃得远远的,门都没有。司马枫随即一本正经地作揖道:“皇上,那臣就先行告退,立刻回家收拾行礼,晚上的喜宴,臣就不参加了,臣见不得皇后娘娘可怜楚楚的表情,请皇上也不要忘了!不要负了她,她是好女人!”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皇后的事还需你来管了?朕命你一个时辰后,必须离开京城!”宛烈扬拉长了脸,这个家伙依旧这么无理,难不成还是对皇后不死心,到如今也不成亲,真是可恶。
司马枫施了礼,缓步退出。长吁了口气,总算可以离开京城了。卢州以后将是他的天下,那里青山绿水,茶叶飘香,山里姑娘就像那清冽的山泉一样,永远当个卢州刺史也甘心了。
宛烈扬这家伙,曾经因为他一句话,就罚了他几个月。这回,他同样利用他的小心眼,好好的逍遥一阵子。一想到,今夜宛烈扬要迎娶南丰国公主进宫,又替白如霜担忧,这个南丰国公主,他是见识过了,容貌虽不及白如霜,但是这个女人,就高深莫测,像是一口深井,连他也看不透她的心思。司马枫回头望了一眼,好在白如霜有了身孕,宛烈扬不至于偏爱新人忘了旧人。
白如霜醒来时,天际已是一片红火的晚霞,鸟雀声叽叽喳喳,房里静悄悄的,点着两盏宫灯。宛烈扬负手立在窗前,穿着一身红色金丝绣锦的袍子,头上带着金冠,冠边两颗硕大的东珠,闪着盈盈地光泽,宛烈扬听到声音,立刻转过来,提步上前,见她端坐了起来,急声道:“你慢着点,睡够了,晚上又怎么办?你若不改改,总是白天睡觉,晚上睁着眼睛,以后这孩子跟你一个样!”
“大白天的宫里冷冷清清,我不睡觉我干什么?我快受不了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饿了,我们一起吃饭吧!吃了饭,我看着你批折子!”白如霜将手伸给了他,移下了床,他不在,感觉这里没有一点生气,死沉沉的,像是冷宫。真不知后宫的那些女人是怎么过的!
“如霜,今晚……我不在这里睡了,你自己一个人歇着……”宛烈扬吞吞吐吐地道。
“为什么?你去哪儿啊?你去啊儿,我也去哪儿!”白如霜挽着他的手臂不放,眼眸里还有一丝好奇与欣喜,换个地方也好。
正当宛烈扬犹豫之时,应子荣进了门,瞟了白如霜一眼,亦是欲言又止。白如霜探问道:“有话就说啊,你们怎么了?”
宛烈扬抬了抬手,还是让第三人开口比较好。应子荣这才回禀道:“皇上,公主的花轿已到北门……皇上是否要前去迎接?”
“接什么?直接到云粹宫就是了,以后没有公主,她只是云妃,不过一小国的公主,去吧!”宛烈扬的话还没有说完,白如霜的手已经缓缓地放下了,心里莫名的悲伤,抬头瞄了宛烈扬一眼,难怪穿这样的礼服,原来是要成亲了,他又要入洞房了。她突得想起了,自己的洞房,那一夜被凌辱的洞房,心里一丝愤恨。
“怎么了?吃醋了,朕必须这样做,她是南丰国的公主,朕得给那个小国一点面子,等到天下都安定了,朕再不将这小国放在眼中。乾宁宫与坤宁宫永远是你的,明白吗?”宛烈扬搂着她宽慰着,南丰国的公主和亲到此,已三个月了,再推不过去了。当初皇上同意和亲是为了天下太平,现在依然也是。打仗毕竟与民不利,损人损已,更何况,宛西国若再大战几年,国家也被拖垮了。
白如霜强忍着愤怒,推开了他,淡淡地道:“你是皇帝,迟早是这样的,不然当皇帝干什么?红珠,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宛烈扬却听出一丝讥讽,淡笑道:“臭丫头,你真吃醋了,朕办完了,就回来!以后天天陪着你!”
“皇上你忙吧,你这样忙的人,哪能天天陪着我呀,我的眼睛还不要望瞎了!”
红珠急步进房,微微福身,施了个礼,扶着白如霜笑道:“娘娘,奴婢都准备好了,奴婢扶你在炕上坐好,这就给你端去!”
“噢,好,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上点来,不是皇上成亲吗??”白如霜平平静静地探问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她的心里却在抽泣,为什么这样的事,到现在她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她,这是为什么?
宛烈扬叹息探了她一眼,退出了房,这个丫头还是吃醋了,而且醋意还不小。最近的确是忽视她了,忙得晕天黑地的,也没有好好陪她说话。可是和亲的事,臣子们都催了。
他的脚步声一离开房,白如霜的眼泪滴落了下来,一颗颗如珍珠般,落在台子上,溅成一枚枚雨钱。她就是难过,她就是不会装。远处传来了一阵丝竹的声音,白如霜紧随出房,宛烈扬的身影已出了宫门。她扶着门框,禁不住大声道:“红珠,红本宫更衣!”
李禄急声道:“娘娘,你要去哪儿啊?”、
白如霜带着梨花雨后的笑颜,笑嗔道:“去看看怎么娶新娘子的,你听, 丝竹管乐,都好听,花轿也一定很美吧,不晓得南丰国的公主长得是不是也美若天仙!”
“娘娘,你的肚子这么大了,还是别去了。皇上就怕你有个闪失……”
“闭嘴,闪失什么?我不是皇后吗?你连后宫都不能去吗?我还是不是皇后?你们说……”白如霜突得歇斯底里地怒吼着,指着李禄几人,怒嗔道:“你现在明白了,你们的心里只有皇帝,而我什么都不是?什么皇后,我是坐牢的皇后,够了,都给我滚,我自己去!”
红珠跟李禄都怔住了,还未等她们回过神,白如霜已快步走向了台阶。红珠跟李禄急呼着,跟上前,劝道:“娘娘,你别生气,皇止喜欢的还是你一个人!”
白如霜置之不理,谁也不敢阻拦,她的脚步走的比谁都快,好似要飞起来一般。就算大着肚子,她照样能跑。穿过了长长的宫道,转了个弯,见一群人举着仪仗,吹吹打打,抬着一顶轿子而来。并非普通的大红花轿,而是由八人高高抬在肩上,轿帘免起,珍帘,里边坐着一个如花美眷,穿着一身黄色的绣花筒裙,那裙子将身上包裹的玲珑有致,头上带着凤翅,凤翅随着轿子微晃,好似要振翅欲飞,胸口深沟必现,眼横秋水,眉若春山,妩媚妖娆,风情万种,身后跟着的丫环,也是如此装束,移着小细步,抬眸瞟了白如霜几人一眼,趾高气扬地随着花轿去了。
“真是蛮夷,怎么会这样的打扮呢?”李禄的嘴角微微一扯,撅了撅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