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现在还知道客气了,岂不是见外了!”阮燕北淡然一笑,拉了拉缰绳,奔到了她的前面。心里却是好乱,离别在即,虽然以后还有的是机会相见,但是从心里,他要跟她别离,她以后就是妹妹。
白如霜到了宫门口,阮燕北目送她进宫,直至宫门关上,他才转身离去。一轮红日,恰时跳上了山头,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炯目闪闪发亮。太阳下了还会升起,他放下了,总会找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突得想起,那日救的女子,还在山庄里。也不知父亲将她的脸上的伤,治好了没有。
白如霜骑着马,直接到了乾宁宫。两条腿似木架子架在马背上,马刚停下,宛烈扬从房里冲了出来,快速下了台阶。白如霜伸过手,叫嚷道:“皇上,快来抱我,我下不来了!”
宛烈扬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上前将她抱下了马,她忽得又惊声道:“放我下来,别把花压坏了,我连夜赶路,累死我了!”
宛烈扬等到不及她摊开帕子,急忙将她拦腰抱起,脸上不是喜悦,而是眉头紧皱,急声道:“丫头,你终于回来了,快去看看,孩子们染了病,全身长水痘。喝了药也不见好,老大全身发烫,你快去救他们……”
白如霜惊愕地盯着他,听得红珠哭喊道:“娘娘,你终于回来了,你快去看看皇子跟公主,怎么办好呢?连声音都哑了,他们难受极了,奴婢真恨不得自己替他!”
白如霜只觉着耳际嗡嗡作响,怎么会这样?宛烈扬抱着她,奔到了床前,白如霜看着长满了水痘的孩子,泪水凝噎,指着他们,质问道:“怎么会这样?你告诉我呀?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宛烈扬跌坐在一旁,痛心疾首,几日未眠,亦是神情憔悴,乳娘几个都跪地求饶,红珠跪地道:“皇后娘娘,奴婢罪该万死,是长公主染了病,秦妃抱着她来这里。后来不知怎么得,皇子跟公主都染上了,娘娘,你要想办法救皇子跟公主!”
白如霜怒不可竭地道:“长公主生了病,秦妃抱她来这里干什么?可恶……”
宛烈扬长叹道:“你采到花了吗?你快给孩子们服下,看看有没有用,快点……”
“可是……我是为你采有呀?而且以后再也采不到了,云指峰的雾嶂越来越浓。山神好像发怒了,我们下山时,巨石滚滚……”珠泪顺着脸颊流下,不知如何是好?
“如霜,我的病还有药,你还在磨蹭什么?孩子四条命,这是我们的孩子,快点!”宛烈扬扶住她,让乳娘几人都退出了门外,白如霜掏出了九叶龙珠花,宛烈扬不由地赞叹,果然是仙药,世上竟有这样的花,像是冰晶一样,白如霜撕下了花瓣,放进了孩子的嘴里,将剩下的递给了宛烈扬。
奇异的事情瞬间发生,孩子身上的水痘慢慢的消退,一点点变小,好似长出时一般,原样回缩了回去,只剩下一点淡淡的痕迹。立刻孩子睁开了眸子,啕啕大哭起来,张着嘴,好似饿急了。
白如霜用双手护着四个孩子,喜出望外,哭喊道:“我的孩子,别哭了,娘立刻找人来喂你们。乳娘,快来给孩子喂奶……”
“天哪,谢天谢地,皇子、公主都没事了,娘娘真是菩萨在世啊!”
“我可不是,是对症下药了而已,你们可得小心点,以后再也没有这个药了……”
“是……是……奴婢还是先去洗洗干净再来抱皇子与公主吧……”乳娘听得白如霜这么一说,不敢上前。
红珠点头道:“正是,紫陌,快去端热水,给皇子与公主也洗洗身,换干净的衣服,这房里都仔细地打扫一下才行。”
宛烈扬紧紧地搂着白如霜,此时他激动地不知说些什么。他的皇后果真奇特,奄奄一息的孩子,此刻都好了八分。宛烈扬望着手心里的花瓣,依然闪动着光泽,正欲服下。门外传来了哭喊声:“皇上,求你去看看心颜吧,心颜……她快……不行了……”
宛烈扬的心猛得一紧,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更何况这花已剩下了一瓣,对他的病或许也没有多大的效果,或许这就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啊!白如霜看出了他的迟疑与心思,撅嘴道:“皇上,不可以,不是我不救他,真的以后没有这样的东西了。”
“如霜,可是心颜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不能不救。我不想因为我,让你失去救人的机会。你说过,我们来世还要相逢,就要做好事不是吗?算了,病与命相比,还是命重要些。你将它赏给心颜了吧!”宛烈扬自从病了后,心情总是低落落的,想得截止多,心里越沉,人也似换了一个。
“皇上,不是我不愿意,可是……你关系到天下苍生,我……”白如霜说不出话来,是的,她的确不能不救,自己的孩子是孩子,别人的孩子也是孩子,她是皇后。可是从情感上,她还是不能接受。更何况这四个孩子,都是因秦可人而起,倘若不是她抱着孩子前来,四个孩子就不会生病,那么这朵花一定能治好他的病。可是现在她真的不敢保证了,因为跟上次采的花,原本就差了很多。白如霜只觉着眼前一黑,双腿颤抖不已,连日来的疲劳,加之刚刚的刺激,让她头晕眼花。
“娘娘,你没事吧?”红珠惊呼着,见宛烈扬抱住了她又退到了一边,皇帝在场,她实在不好说,可是她真的很愤慨,秦可人抱着生病的孩子不仅闯进了乾宁宫,而且闯进了育儿房。当时还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到现在她清楚记得,她恶意的目光,她一定以为,皇上不重视,如果大家都得了病,皇上一定就会想尽办法来医治了。
白如霜摆摆手道:“罢了,天意难违,红珠扶我,我累了,我去歇会儿。你让乳娘好好照顾孩子!”
宛烈扬攥住了她,轻叹道:“别走,这是你辛苦采来的,你亲自给她,也让她知道自己的可恶之处!你是皇后,母仪天下,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你当之无愧。朕扶你过去!”
宛烈扬脸色黯然,他岂有不知秦可人的用意。只是他无空去处置她,再则宛心颜还在病中,倘若宛心颜真的死了,他是决不会放过她。好好的一个女人,到了后宫,都成了阴险恶毒之人,虽有亏欠,但是君王行事,岂容她一个女人作怪。这些天,不敢离开孩子,才暂且放过,这笔帐他早就记在心上。
红珠用热巾拭了拭她的脸,白如霜乌黑的眼圈,更加的明显。好似两片乌云浮在白云间,她眯着眼睛,任由宛烈扬一手搂着她的腰,几乎是将她提出了门。到了月台上,听得秦可人的哭喊声,她才睁开了眸子,清晨的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让她的脸多了一些光泽。
秦可人也是人形消瘦,眼睛通红,哭喊道:“皇上,臣妾求你,去见心颜最后一面吧!”
“秦可人,你还有脸过来,你害得四个孩子,一起得病,你这个恶毒之人。还配做朕的妃子吗?心颜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娘,才会得病!”宛烈扬想着原本可以治好的病,心里不由地怒火焚烧。
白如霜倏得探向了宛烈扬,惊声道:“皇上,你说她是故意的吗?”
秦可人听到白如霜的声音,这才惊诧地抬眸探去,果然是她,穿着男式的衣服,头上扎着发髻,秦可人愤恨地瞟了她一眼,低下了头,冷声道:“皇上,臣妾是弃妇,可是公主也是弃子吗?皇后生的孩子是你的孩子,难道心颜就不是吗?你为何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
“秦妃,你果然是故意的,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就知道这些,你知道到头来害的是谁吗?是皇上,皇上关系到家国社稷,就算是大公主得了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