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做一只小白老鼠,天天让我玩……”白如霜轻哼道。
“什么都行,那今晚,我能回到你的床上了吗?”宛烈扬在她的耳际轻声嘀咕道。
“不行。你还没有转世呢?等出了殡再说吧!”白如霜推开了他,笑斜了一眼,拉着孩子们到炕上坐好,让婢女将晚膳送进房来,随即又将他的手拉过,号了号脉,微微皱眉道:“还觉得体虚吗?不会是这妖女,在你身上下了蛊毒了吧?吸食你的血,听三哥说,南丰国人会这个妖术,而且她若对你施法,你就会痛苦难当,不行,你将伸过来,骅儿,你能为你父皇忍痛吗?放点血吗?”
“啊?母后,你想干什么?”宛明骅战战兢兢地往后缩了缩。
“母后要在你的手上划一刀,引你父皇身上的虫子,因为你的童子血纯净,又食过龙珠草,这虫子一定会闻血而出,你父皇的病就好了,不然时间长了,虫子生出虫子,那你父皇就没救了!”
“还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说我的胃里生了虫子吗?”宛烈扬只觉着恶心,别说孩子们,就是他的脸都有些变色了。
“嗯,这也是南丰国人,为什么死心踏地地听信南丰国皇帝的原因,因为他若不往前冲,也只有死路,我想那个南兰雨还不至于对你这么狠心,也或许她还不敢这样捉弄你,这是许良说的,他的女人当初就是这样给他下了蛊,他才不得已处处听她的,骅儿还有你们,谁愿意救父皇啊?”白如霜环视着这些孩子,宛明骐吓得低着头,躲到了后面。宛明骅抿着嘴,不晓得怎么办?宛明骅撅嘴道:“还是我来吧,不过,母后,孩儿还小,你可少放点血……”
“李禄,去拿刀来,放火上烧烧,别怕,母后都切过几次腕了,都没事不是吗?”
“什么?你又为谁割腕了,你这个死丫头,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啊?我看看,果然有伤痕,说,这次又是为谁了?”宛烈扬捉住了她的手,提高了嗓门。
“三哥为我挡了箭,要不然我就死了,我能不救吗?只是没想到,我的血是可以救人的,罢了,回头我也给你点,或许你的伤就好了……”她的血其实就是良药,一定比孩子们的还要有功效。
“不要,我自己会好的,我又没有中毒,你别显摆了,回头人人都想吸你的血,你就成干尸了!”宛烈扬心疼地抚着伤痕,他还未曾听她好好讲南丰国的事情呢?一定是惊险的很,让她一个人去冒险,真是不应该啊!他都做了什么?三年将他的意志都消磨了。
白如霜拿过李禄递上的刀,又拉过了宛明骅的手,像是杀鸡似的,狠心一割。宛明骅痛地哇哇大叫起来,边上的孩子们都吓得闭起了眼睛,鲜红的血一滴滴地落在茶杯里,白如霜宽慰着他,只至一茶杯,立刻用了金创药敷上,随即让宛烈扬屏住了呼吸,在他的腕上切了小口,将血涂在上边,放将垂往在了碗沿。
因为空气骤减,蛊虫闻到了新鲜的血液,随着血管,快速地到血口,只觉得手臂被针钻了一样疼痛,宛烈扬龀牙咧嘴,忽得一条糯动的虫子,划出了血口,被白如霜用刀一刮,落在了血碗里,虫子吃了宛明骅的血,急速变大,像是一只蛹,吓得孩子们尖叫着跑了开去。
宛烈扬惊得目瞪口呆,惊声道:“还有吗?天啊,这个毒妇,我要将她千刀万剐……”
“应该没了吧?你看产卵了,快将伤口扎好,火盆呢?端火盆来,烧死它!”白如霜只觉得恶心,吓得往后退了退,将杯子用刀甩到火盆里,趴在床沿,干呕不止。宛烈扬惊声道:“晚膳也别吃了,想着就恶心!你再探探,还有没有?天啊,我总觉得还是难受呢?”
“怎么可能,如果那女的没有吹东,这虫就是沉睡中的,刚刚闻到了血味,以为换地了,才跑出来。还好,若是那妖女用乐声来试你,你在棺木里疼的死去活来,真成诈尸骨未寒了。这下知道这个女人对你有多好了吧?将自己心爱的虫都由你保管了,骅儿,你没事吧!”白如霜下了炕,抱起了宛明骅,立刻又放下来,这小子又长高,人也重了。
都比宛明驻高出半个头了,难道他真是自己的同类吗?还是神仙也思凡,投胎到她的肚子里了?“母后,只是有些疼,没事了。父皇没事吧?太可怕了……”
“呜呜……母后,我昨晚跟父皇睡一起了,我会不会也长虫子了……”宛心颜吓得脸儿惨白,哽咽着哭出了声。
“虫子不会自己爬出来的,你父皇还没死,没长蛆呢?”白如霜抚着她,宽慰道。
“你怎么说话的呢?臭丫头,这样的事,你怎么当孩子的面……”两人又是一阵掐架,这才平静了下来,宛明骅垂倒在了炕上,无话可说。
歹毒
告示已经贴出去五天,并没有等到南兰雨,四处一片寂静。太上皇、孝惠皇太后,还有两个皇子一起出殡,怕是史无前例的。京城里一早就挤满了人,御林军分立两边,一片白茫茫,帝皇的鸾仪过后,宛明骅捧着牌位,侍卫化成太监,撑着伞,走在了前面,白如霜则领着二个孩子坐在了丧车上。中间是四具厚重的棺木,文官百官分立两边,后面是长长的丧仪队伍。
百姓们跪地而拜,只是有些人不明白,这太上皇死了,怎么又出殡了。又有些人低声探问,太上皇也死了,两个皇子也死了,宫里到底怎么了?
白如霜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她也的确是欲哭无泪,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句话真的应验了,也不知做如此大的动静,那个南兰雨会不会出现?这个妖女,也不知躲哪里去了?那些买药人写下的地址,根本就是假的。
眼见着就要出城门了,白如霜眉头微皱,又想着,秦可人还是要送往皇陵的,想识一场,她也该送她一程,还有两个孩子,也是无辜可怜的人,人已死恩怨了,但愿下辈子,她们不会再重逢。
皇陵在山林包围的平原里,从京城到皇陵若是走路,需得走上一天。自然皇家出殡,一路都有茶舍用餐之地,只是今日,只在路边设了茶摊,既是如此,谁也不敢喝水,深怕被下了毒。时至日中,白如霜下令,原地歇息。
文武百官都盘坐地上,或靠着坡地阴凉之处。突听得一阵嗖嗖地声音传来,随即那孝仪之物全都燃烧了起来。随即是淡淡的雾气,在空气里迷漫,白如霜飞跃而出,惊声道:“全都趴下,有毒……”
白如霜将两个孩子抱下了马车,侍卫将他们护在了身下,片刻传来了一阵竹笛的声音,白如霜趴在地上,耳朵微微一颤,依然不动,果然笛声近了几分,白如霜低喝了声道:“操家伙,包围左国的山地,不能放走一个人,快……”
“是,皇太后……”除了剩下保护孩子的七八个侍卫,所有人扮抄两路,围向了山包。文武百官,就连这些举纸人,抬棺木的,都是御林军与侍卫化妆而成。
白如霜飞跃而起,像是展翅的凤凰,击落着冷箭,闪动的剑直逼林中的身影:“南兰雨,你别想再跑……”
南兰雨心里着悲切,他果然死了,不然她身上的虫子该有回应的,南兰雨看到白如霜的身影,拔出了剑,愤恨难当:“白如霜,你我是该有个了结了,你这个妖女,我要为相公与儿子报仇,来人,杀了她,只剩这个妖女一个人了,其余都毒死了……”
“哼,本宫告诉你,宛烈扬若是死了,若是听到你为他报仇,他会从棺里坐起来的,你亲手杀了你的孩子,他们要找的仇人是你。本宫想尽了办法,要引你上钩,想不到你真的来了,可惜,不是你的东西,你用毒药骗得了一时,却得不到一世,宛烈扬从来都不是你的,他恨不得杀了你。”白如霜举起了剑,不想再跟她废话,直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