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年代,别以为你比我小二三十岁,我们就不是一代
人。
那天,窗外不是北京天安门广场,而是热闹非凡
的成都宽巷子,但和北京一样,和全中国一样,街上
匆匆忙忙的,满是脑壳儿有包的80 后。
他们拿着苹果手机,穿着耐克或阿迪,上班就要
迟到了,他们很着急。
……
两个迷迷瞪瞪的青年
不论出生在城市还是乡村,大家都一样,鸟人鹏
鹏脑壳儿也有包。
他毕业后不想回家也不能回家,于是跟同学去台
资木材厂打工,又去过电站实习发电,都没长久。赶
上轰轰烈烈的修三峡,他又在工地上狠狠地摸爬滚打
过一阵子。他不甘心,梦想着去北京北漂个出人头地
的将来,他拿着发表过的大大小小的文章挤上了北上
的绿皮车,汽笛声一响,淌下两行豪情壮志的热
泪……两个月后,他走投无路地耷拉着脑袋回到了山
里的家。
他父亲是最后一拨铁道兵,退伍后本分地务农,
一辈子老实巴交,没有半点儿能力给他谋一个光明的
未来。他说:“孩子,要不你当兵去吧。”
于是鸟人鹏鹏从戎,在中国地图上拉出一道长
线,从难于上青天的剑门关下一直延伸到山东烟台大
海边。
他当兵的地方,是我的家乡。
我那时正窝在敦煌,背着画箱,嚼着沙尘写生创
作,画地平线、夕阳、飞天和怒目金刚……一度为饭
钱和颜料钱愁白了少年头,又一度看着那些没镶框的
新鲜作品扬扬得意,莫名嚣张。
鸟人鹏鹏新兵连训练结束后,分到一个执勤连
队,那又是一个山谷。他傻眼了,这荒瘠的地方是如
此类似他努力想逃脱的故乡。他给家里写信:爸爸,
这里挺好的,不用爬到崮顶就能看见茫茫沧海……
高高的丘陵一座团住一座,是海风根本吹不到的
地方。除了满眼的灰绿色植被,他什么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