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你拿回去后按时煎煮,记得不要忘了。”
裴珩浑身一僵,整个人似定住得怔在原地,随即脑海中有一道声音催促着他过去。
是她,说不定真的是她!
可等他寻着那道声音消失的地方追去,留在原地的只有几个闲谈中的妇人,仿佛先前不过是一场幻听。
小桂子看向跟进来的公子,问,“公子,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裴珩定了定神,掩下心脏传来的阵阵刺疼,“药买好了吗。”
“自然买好了。”小桂子想到什么,忽然说起,“想不到那么个小小郦城,居然会有两名医术不菲的女大夫,还是搁在上京都少见的女大夫。”
大夫少见,女大夫更少见,还是在偏僻之地一次有两个,而且他们嘴里对那两位女大夫的医术还挺推崇的,看来不是那种放个血,洒个草木灰就在旁跳大神的骗子。
不过能当大夫的,怎么也得会咬文断句,按理说这样的女子怎么都算得上个半个大家闺秀,她们家里人怎么舍得让其出来抛头露面。
裴珩倒也有些意外,对上他不屑的目光并未呵斥,“大夫只是一种职业,性别在里面反倒显得次要,难道你要因为她们是女子就对她们有所轻视,认为她们的成就,努力不如男子不成,女子在世间生存本就不易,何况是要抛弃世人眼光做一个悬壶济世的女大夫,你不认为这样的她们,更令人所敬佩。”
小桂子羞愧的低下头。
他刚才第一时间听到女大夫的时候,心里确实是有过一丝鄙夷的轻视,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出来抛头露面做什么,何况他不认得女人能当什么大夫。
郦城出名的除了臊子面,荷花,还有一座月老祠,不少外地人都曾慕名前来,只为祈求一份好姻缘。
只要在郦城,每个月都会来月老祠一趟的顾槿安刚求完姻缘签,扭过头看见合欢树下,正挽袖抬笔写红绸的裴珩。
遮天蔽日的合欢树下,身着玄白圆领直襟长袍,墨竹宽腰带的男人仅仅是站在那里,便让人想到四个字——凛若秋霜,丰神如玉。
“想不到在这里也能遇到你,说来我们还是挺有缘分的,不过月老祠是求姻缘的,你也是来求姻缘的吗。”顾槿安说着就往他身后瞅,见他孤身一人,心里不免咯噔一声。
他该不会乌鸦嘴说得那么准吧,不过有像他一半气度风华的人,怎么可能还未娶妻!
裴珩把写好的红绸稳妥系在树枝上,见来人是他后,道:“在下已娶妻。”他顿了顿,继而说,“我很爱我的夫人。”
他称呼她为夫人,却不知她的称呼是否会惹来她的烦厌,恼他脏了她的清净处。
顾槿安反应过来,来月老祠的不一定是未婚男女,也有可能是夫妻,不过他奇怪的是,“既然你已经成婚,为何你的夫人不随你一道前来,要知道夫妻二人同来,往往代表心更诚。”
闻言,裴珩唇边略显苦涩,“我的妻子还在生我的气,不愿见我。”
非但不愿见他,连入他的梦都不愿。
或许,他真的让她失望了,她才不愿见他。
顾槿安听完,皱着眉头上上下下打量起他的脸,忽然之间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自信,像他这样的男人都会惹夫人生气,那他能追到蓉儿的几率不是更大了!
而且他还说了,他很爱他的夫人。
四舍五入,不是情敌。
裴珩看了他一眼,“好像我的话,令兄台感到很愉悦。”
“没有没有,只不过我是想到了我和兄弟你一样,遇到了感情上的难题。”顾槿安急忙否认。
裴珩本不欲探听他人私事,顾槿安倒不见外的,长长哀愁的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我喜欢了一个姑娘很久,可是她好像并不愿意嫁给我,难道是因为我的年龄比她小,她认为我不太够成熟稳重。”
他问:“你从何得出的结论。”
“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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