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染姐。”
“嗯,”月染见我唤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沾了酒的手指放在樱唇上吮吸着:“什么?”
“谢谢。”我哽了一下,复又抬起头微笑:“很开心,谢谢您。”
美艳的舞姬愣了一刻,便也微笑了,将一碗酒捧了给我:“吃酒的时候就应该开心,擦了眼里的水吧……”
接过了酒,我抬了手指擦着眼角:“哪有,只是被灯光照的……”好好,是被光照的呢,”靠在我身旁,月染擎了酒吃着:“要谢,就去谢你的总管蔓姬大人,我本想问你喜欢看什么戏,是她私下里抄了这份词连着曲谱送了过来,所以我只是转手交给了这些优戏,让她们编排了而已。”
心底被感动的一阵温热,我埋下头便吃了口酒。
下一刻就都喷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啊,”拽了帕子擦着嘴角,我感觉满口都是烧灼的热:“好辣!”
月染笑的打跌:“果然上当了!”
急着跳起来去一旁的食柜,手忙脚乱跪倒在地,从挂着的皮囊里扯出写了“水”的,直接拔了塞子就喝了一口,这才将被火烫了一样的感觉从口中压了下去。而月染一直在旁边等着看我出丑,早已经笑的扑在了凳子上:“不成了不成了……肚子好痛。”
“好像着火了一样,”这次眼泪是真被激了出来,我擦着脸,又捧了皮囊将水灌下去:“那是什么啊?”
“你当是那些味道淡薄的浊酒吗,是烧春啦……居然一口气就喝下去,”站起身来,月染从我手中抽出了帕子,替我沾去了眼泪:“真是的,擦的脂粉都花了……闭眼。”
闭上眼睛由着温柔妩媚的舞姬躬了身子在我面前,捧了我的脸颊,细心的用柔软的绢帕擦着↓的手,好像……这感觉明明就是我最亲近的人,是我可以将生命都为之奉献的那一位……
“您……”
“哦?”
从陷落的追忆中惊觉,我睁开了眼,月染正挑起了眉毛看着我:“荀子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茫然,我在昏暗的灯火中,真的觉得这位个性亲切的少女,身上有我最熟悉不过的味道。
优戏们一点都没有被我们这边打扰,歌已经唱完,那皮影剪出的女子正躬身拜礼。月染推我,让我仔细的看这皮影的脸,说是按着我的样子剪出来的,我凝神,见人型尖削的下颌和略有些上挑的眼角,果然有几分我自己的样子。
铙钹声又响,那撑开的白麻布上跑出了两匹战马,上面端坐着金甲持刀的武将。一声呼喝,两方就冲到一起战在一处。此时耳畔中一片喧哗,如有千人随阵,呼啸叫嚷,其间能听闻金戈相碰、战马嘶鸣、战火疾风将战旗吹的猎猎狂舞之声。缠斗了些许,一方大将突然发难,只听一声霹雷样的暴喝,挥刀便将对方斩落马下。失去了主人的战马惊嘶,踢跳着跑开,而胜利的武将振臂高呼,瞬间,整个战场之上滚过了如同雷鸣般的喝彩。
被这战况鼓动着,我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喉咙中一阵干渴,居然就喝下了半盏的酒。
“怎样,厉害吧,”月染已经喝干了自己面前的碗酒,提了酒瓮替我添满之后,又从食柜上摆的果子盘中捏了枚蜜桂花李子丢在口中:“她们都是东宫的优戏,能以一人之声同时说千口千语。平日里排了剧目的,也只演给宫内的人看,而这些人型花树乃至战马什么的,都是太子殿下亲手做的呢。”
那位传闻中病弱的少年居然会有如此精巧的手艺,这事情确实令人惊异。我接过了酒瓮,也为月染添了酒,又取过来一把银壶,将瓮中剩下的酒倒入其中。
突然的,我心中一凛。
放下了酒壶,我转过身看着已经面色微酣的少女。
“月染,太子殿下怎么会知道在下的样子?”
(待续)
;。;;;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