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你可真的是冤枉洛相大人了。其实从无双回府之后,那柳氏就拍了许多人过来,倒是双儿不喜他们打扰,所以又都遣了回去。因为这事,那个柳氏还特意跑到了洛相那里去告了双儿一状,说双儿叫横跋扈,坏了府里的规矩什么的。”
“啊?那……哎我说双丫头啊,你把那些丫鬟婆子都打发走了,那你明日嫁人,难道就自己坐上花轿,自己去东方王府吗?”
独孤鸿两条眉头,拧得跟两根麻花似得,眼珠子咕噜噜的乱转着,似乎自己的徒弟怎么一下子变得傻了一般。
无双看着自己的师父那表情,及紧皱的眉头,不由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师父,白姨的话还没说完呢,您着什么急啊。”
无双噘着嘴,不依的说道。独孤鸿听得一愣神儿,唰,头发散乱的脑袋瓜子,一下就转向了白玉兰,眼珠子瞪得滴流圆的,好像白玉兰说的理由如果不合他意,他就要拆了这相府似得。
唉!白玉兰有些无语的一摇头,白了一眼独孤鸿道:“师兄,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告诉你吧,不是这府里不派人过来而是不能让他们过来,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你。”
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再次瞪了瞪独孤鸿,白玉兰走过去扶着无双就走回了床边去,竟然把独孤鸿就那么的晾在了那里,蠢人一个,自己反省去吧。
“呃?那个我说双丫头啊,这。。。。。。啊!对了对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这个猪脑袋!真是的!”独孤鸿突然一个蹦高儿,噌的一下差点又撞上了房梁,噗通一下又跌了下来。
“扑哧!”无双终于再也无法忍住的乐出了声。“师父,自从我这次回府,他倒是待我不薄。只是我如今的模样,实在不适合身边太多人的伺候,所以我把所有人都打发了。至于喜娘……”
无双说道这里,脸上突然带了一丝微羞的底下了头。白玉兰一看安慰的一笑,接着说道:“喜娘,王府已经派人亲自过来,帮助无双打理一切,三天前就来了。再过几个时辰,估摸着就会前来为双儿做准备了。”
“那嫁妆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嫁妆?!还有王府的聘礼在哪里?在哪里?”独孤鸿红着一张老脸,故意东张西望的找着。
“嫁妆早在无双去灵山之后,就已经送到了相府。而且,这次除了东方王府,连太后都亲自送了一份过来,你这个做师父的这回有面子了吧!”
“哼!这样就想把老夫唯一的徒弟给娶走了?他可知道,他娶的可不是一个普通女子而已!唉!真是便宜那臭小子了!”
独孤鸿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响,头发也跟着那咬牙的动作,一动一动的。脑子里似乎浮现出一幅对着某个丰神俊朗的家伙,拳打脚踢的画面来。
那种自己的珍宝被别人夺去,却又无法要回,还得要虚伪的祝福这个夺去了自己唯一弟子的人,这让独孤鸿又是郁闷又是发酸的紧。
这种顽童般的心性,让无双看了又是开心,又是难过。“师父,不管双儿到了哪里,是否成为别人的妻子,我都是您的徒弟呀。”
“嗯,算你有良心,既然那个臭小子都给安排好了,那师父继续给你配药去了!”
独孤鸿说完,竟然看都不看无双一眼,仰着头急急地走出了无双的房间,只是在跨越房门的那一刻,一滴透明的液体,从那浑浊的眼里,暗自滑落。他从五岁开始就一直看着长大的徒弟,终于要嫁人了。
“师父……”无双微咬嘴唇,抬头看向了也是一脸又开心又有些难过的白玉兰。“白姨,无双可否求您一件事?”
白玉兰一听,连忙擦了一下面巾后面的眼泪后,眼露慈祥的笑容,很自然的摸了摸无双的头,“傻孩子,何必说求,有事直接说,白姨,一定会帮你做到。”
“那,明天早上,请白姨为双儿梳头,好吗?”声音里面含着颤抖,带着一丝希翼和期盼,无双仰起头,看着白玉兰,神情有些忐忑的等着白玉兰的回答。
天凤王朝习俗,女儿出嫁那一日,要由自己的生母为自己梳头,如果生母已经不在人世,那么就由继母来做,或者是由指定的喜娘来做。
白玉兰看着无双那充满希翼的脸孔,心,刹那间揪成一团,痛的她快要不能呼吸。刚刚平复的心绪,因为无双的请求,再次溃散。
“好,只要你喜欢,白姨可以为你做任何事。”能为无双梳头,这是白玉兰一直在心中暗自期盼的,可是,这个愿望只是埋在了心中,白玉兰不敢说出来,怕引起无双的猜疑。
而她原本也没有打算永远留在天凤,亦或者是无双的身边。只等到了东方王府,等她确认了无双融入了王府的生活后,就悄悄离开。
可是,因为她现在是已经故去的人,虽然欣喜却从来没有奢望能够梦想成真。
此时突然听到无双如此说,白玉兰在震惊与欢欣的同时,也在担心着,是不是这个女儿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提出了如此的要求。
可是无双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似得,轻轻开口说道:“白姨,我娘去世去的早,而我自小性格孤僻,只有香香陪在我的身边。
如今香香离开了,可是我却仍然无法接受,让柳氏那个害得我娘伤心欲绝的女子来为我梳头,而那个喜娘,虽然是王府派来的,可是我却不习惯让陌生人近身伺候。
您是师父的师妹,也是我的长辈,这几日您待无双,形同生母,所以无双斗胆奢望,希望明日上花轿前,是您给无双梳头,也是您帮无双蒙上盖头,白姨,您能答应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