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
“对。我怀疑我嬴家失火是和叶家有关!而且,我知道叶家现在在哪里。”
墨痕对嬴子凉这些信息感到非常有趣。追问道:“哦?你一个嬴家少爷怎么知道叶家的地点?还是说叶家和嬴家早就有什么关系了?”
嬴子凉对墨痕的猜测意料之中,回答:“因为叶家有人住在嬴家。而且,我的父亲以前和叶家交好。”
在一番交谈后,墨痕对嬴子凉说的话半信半疑。不过,墨痕想要放嬴子凉回去,再跟踪他到叶家,到时候自己肯定立了功了。
墨痕把嬴子凉放走后,吩咐下人:“去找人跟踪他,找出去叶家的路。”
嬴子凉走后不久,墨家家主回来,听了下人叙述这件事后,愤怒不已。
“胡闹!简直胡闹!”墨家家主吼道,“这个狐狸嬴子凉的话能信吗!看这小子做的蠢事!”
☆、第二十二章
墨痕随后便冲入水牢,双眼怒目老者,而老者仿佛没有看见,反而古怪的笑笑了起来,声音嘶哑的让人心头发颤。看见老者不但不惊慌,反而发出笑声,命人打开水牢的门,对水牢里肮脏的环境毫不在乎,观察了一下,发现之前赢子凉所在的地方的确是这个老人所在的牢房隔壁,只是这个老人是什么时候关进来的他却毫无印象,压下心中疑惑,便对身后的两个随从命令道,“把这个老头给我带走!”只见两个一米八的壮汉打着赤膊,一左一右便将骨瘦如柴毫无反击之力的老人从牢房中带了出来,老人被拖拽着一直在喃喃自语,墨痕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依稀听到几个“该来的总是会来……”之类的句子,仿佛是预料到了之后要发生的事情,这使墨痕愈发迷惑。
他并不记得墨家内何时绑着这么一位老人,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可以让家主立即变色的关系,但是既然他和嬴子凉使诈逃脱有关……那就不能手下留情了。
老人被两个壮汉带到审讯室,到了地方也不废话直接按在座位上,墨痕这才发现,老人的眼睛居然和他的发色一样,是银白色的,只是因为常年在水牢里困着,这银白色如今看来也成了灰白色,没有阳光的照耀,也没有一点银白的光辉。在审讯室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等待许久的人,正是的是墨家的老家主,老家主也没说话,便径直走向老人,先狠狠给了老人一拳,打的老人双眼充血,从椅子上仆倒在地,墨痕走了过来,不是很明白为何一向严肃内敛的爷爷,见到这个老人会如此暴躁,不过还是将墨家老家主请回座位上,等老爷子气消了一点才开口的问老人,道:“是不是你让赢子凉这么说的?!”
老人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老家主见他这样很是气愤,大发雷霆:“叶知礼!你不要……”墨家老家主后面还想说些什么,却把话又硬生生吞回肚子里。“他什么都知道了……”老人的视线飘向未知的地方,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语气中带着解脱,墨痕可以断定老爷子和这个老人之间有着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他作为墨家少主不知道,又是什么秘密可以让一只稳重的老爷子像现在这样暴跳如雷?
墨家老家主没有注意到墨痕沉思的表情,从座位上猛地站了起来,质问老人,不,叶知礼:“你都和他说了什么?”叶知礼没有马上回答,反而问道:“你们莫不是还想玩弄他于鼓掌中?”老家主冷哼一声,不屑道:“他本来就该如此,若不是当时发生了变故……”
“本该如此?本该那样?你们到底还是冷血,叶家是这样,名家墨家也一样!就连赢家,他们那伪善的面孔下藏着怎样的目的,大家都清楚。四大家族,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哪个不是想要更加强大?说是为了发展本家,但是在这冠冕堂皇的理由下的野心和贪欲昭然若是。咳咳……”叶知礼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也很久没有这么激动过,嗓子有些受不住,剧烈的的咳嗽起来。
看得出来叶知礼的身子骨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常年被困导致他的健康已经一点不剩,现在就只是一把老骨头撑在这里,任由别人搓圆捏扁,自己却毫无反抗之力,也许他应该庆幸是墨家的疏忽,把嬴子凉安排在自己隔壁,才让自己有机可乘。
老家主听完情绪一下子由愤怒变得颓废,脸上也没了血色:“那他都知道了?”他心里依旧有了定论,但还是希望得到一丝否定的答案。“是时候知道了。”叶知礼说完这句,就不说话了,神情也恢复之前的平静,根本看不出来之前他是那么激动。
与叶知礼的平静不同,老家主,就显得很暴躁了:“你还知道什么?你的日记你把他藏在哪了。”叶知礼不答,沉默的坐在那儿,看起来也没有回答的意思。老家主见他这样,不怒反笑,他认识叶知礼这么多年他的脾气还是了解的,一提到他的日记,叶知礼就会避而不答,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赢子凉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世,墨家务必要得到实验室的日记了,而且越快越好。“以前我不和你计较,现在你最好乖乖交代。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叶知礼早已预料到得知赢子凉知道真相后墨家会,迫切到疯狂的寻找自己日记的下落,他也早就有了计较。
“呕”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审讯室的地板上,“不好,他要自尽!”墨痕一个箭步冲过去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叶知礼已经断气,动作还保持着佝偻的姿势,眼睛也没完全闭上,最后的表情竟是解脱的释然,他知道从他落入墨家的手里,自己的命运就不能为自己左右,但是还有一条路可以选择,死亡。他将带着他们想知道的东西,永远的埋葬在黑暗之中。
说的没错,是时候了,他也将是时候解脱了。
“爷爷,现在怎么办?”墨痕问老家主。“追!一定不能让赢子凉活着!”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既然如此……赢子凉,你绝不能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是。”墨痕应下老家主的命令,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老家主兀自坐在位子上恼火,没有看见墨痕眼中闪过的幽暗的光芒。
明明自己已经是墨家少主了,为什么现在要轮到一个老头子指手画脚,自己就只能像一条狗一样任由差遣?他不甘心啊……
是自己不够强吗?还是……仅仅是他太碍事?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从今天看来,身为家主的自己知道的东西却远不如一个即将退位的老头,还是太机密了?总之不甘心啊……
不让他知道?他总有办法让自己知道,看看到底谁才是未来的墨家家主。
☆、第二十三章
嬴子凉的心里稍稍平降下来,却又忽的想到另一事来,自己得知如此隐秘之事,只怕这个消息走露的速度远超自己的想象,当下便决定,尽快赶路,不然到时没准是要被击杀在路上。
他这样想着,脚步却一点不慢。
但这在他心里却硬生生觉得这路途太过遥远,而自己的脚程还不够快。
他一心往前走却也不是注意着自己周身的环境,不然死的不明不白,岂不冤枉,而且,阿乘恐怕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想起嬴千乘他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复杂,十几年的亲厚相处下来,嬴千乘可以说对他是百依百顺,甚至说亲昵之态已然叫他习惯,此刻突兀的看到了那许多杀戮,心里还是有些感叹,但是态度到底还是全然宠溺,一时之间改不过来。
他心里复杂地转过几许心思,嘴里忍不住还是叹息了一声。
此时的他穿着一声宽松的休闲装扮,与同龄的人比起来,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他为了掩人耳目,从一个摊贩处顺走了几个口罩,又用衣服上的帽子,把自己裹起来。
这个时间段的少年总是爱装扮的奇奇怪怪,所以这番打扮倒也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他在站台等着,不一会儿一列地铁停下了,他若无其事地走上去,就站在过道里,靠着栏杆,低着头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于是在外面的人看来,这个少年倒像在因为晕车而闭目养神,一众人也不敢上前,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嬴子凉也没什么感觉,这样才更好,他虽然闭着眼睛,感知却像是分成了无数的触角分散开去,细细的搜寻着是否有追兵的身影。
这路是开往帝都的,他心里其实也存了几分温软的心思,只是如今的情状,他却要好好费一番思量,不然见了阿乘,也只是给他引火上身。
心里想的事有些纷杂,他的警惕有些放松,只是这时,他的目光一闪,悄悄睁开了眼,眼尾的余光微微一扫,心下便了然,面上不显什么,心里却有些焦急,墨家的人追上来了。
怎么这么快?他暗道难道是自己的手脚不干净把线索留在路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