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爽朗的笑容已经成为了他尘封的记忆,取而代之的是他满目的阴鸷,一心的机关算计。若说风浅夕曾今很了解他,那么现在他是一点都看不透他了。就是他自己若是那天能想起年幼时天真无邪的笑容,想必也会惊诧无比。
“你我虽不是一母所生,但沁母妃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了我母亲般的呵护。我敬爱她就如敬爱母妃一般。你是沁母妃的孩子,是我的亲弟弟。沁母妃临终的时候,我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你。既然答应了她,我就一定会做到。不管将来世事如何变迁,你我的兄弟情意始终如一。”
说这番话的时候,风天煦的脸色稍微柔和了一点。他的语气依旧是冷冷的,却是包含着无比的坚定。他望了风浅夕一眼,随即阴冷道:“那个女人是老七的人。她是不怀好意接近你的。我不允许她伤害你。我希望你能亲自了结她,了结你们之间的这段孽缘。”
听到风天煦对云双起了杀心,风浅夕焦急道:“不要!二哥你不要伤她。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子。她不曾引诱过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她不曾引诱过你,你就对她用情至此。若是她存心引诱你,你岂不是要为她不顾一切。自古以来红颜祸水之说比比皆是,我却从未信过。我不相信区区女子便能令国破家亡、风云变色。如今看你为她担惊受怕的样子,我倒是有几分信了。即是祸水,怎可留存于世?浅夕你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须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古往今来哪个为皇为帝者不是踏着皑皑白骨登上帝位的?我知你无心帝位,可是浅夕,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难道希望老七提着我的头颅,血洗你夕王府吗?!你难道希望沁母妃在九泉之下为你担忧吗?!还有沁母妃的仇不报了吗?!”
听到报仇二字,风浅夕如玉的脸上布满了狰狞的神色。他将拳头狠狠地攥起,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咯咯的骨骼声显得异常的刺耳。
见风浅夕已被触动,风天煦语重心长道:“你心软就会被人轻易地抓住软肋,你便会处处受制于人,即使活着也是苟延残喘。这点我希望你好好的像老七学一学。我话已至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言罢,风天煦便拂袖而去,留得风浅夕呆愣在原地。“出来!”他冷喝道。两个身着黑衣劲装的男子飞身跃到风浅夕面前。他们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参见王爷。”那二人赫然就是那日在水月楼闹事的那两个唱双簧的男子。
“传令下去,务必要保云姑娘周全。她若有半点闪失,本王要你们统统提头来见!”风浅夕的脸上满是冷厉的神色。让这二人竟不敢相信,面前的男子是自己追随了二十几年的主子。
其中一人迟疑道:“贤王说要杀云姑娘。王爷又要保云姑娘。王爷的命令属下们是不敢不从的。可若是与贤王的人拔刀相向,您与贤王的情分会受损不说,皇后与绝王岂不是会渔翁得利?王府中的夫人不在少数,其中更不乏国色天香的。王爷若是厌了倦了,大可再纳新夫人,何苦为了一个云姑娘损害了您与贤王之间的关系。这的确是不值当。属下斗胆请王爷三思。”
另一个男子也道:“请王爷三思。”风浅夕冷声道:“本王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们当真是听不懂吗?看来你们的耳朵出了很厉害的毛病。既如此去刑室治一治吧。”
两人道:“属下遵命”随即便飞身离开了。风浅夕无奈叹息道:“云儿对不起。我只能为你做到这一步了。”
一丫鬟打扮的女子恭敬道:“王爷,夕王爷吩咐他的暗卫务必保护好云双,否则提头来见。”风天煦阴冷道:“知道了。下去吧。”女子向他行了行礼便退下了。
对于风浅夕的做法,风天煦是早就料到了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风浅夕心软的性子又怎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过来的。他让风浅夕杀掉云双,不过是为了衡量云双在风浅夕心中的地位罢了。如今看来云双是真的非死不可了。只是他不会傻兮兮地派人去暗杀云双。他风天煦想要杀掉一个人有一百种方法,只是他不想给有心人可乘之机。
“让夜雨宫的人盯紧那个女人,一有异动格杀勿论!”风天煦对房间里的一个黑衣人冷声吩咐道。黑衣人恭敬道:“是”此时一个娇媚的女人走了进来。“王爷,水月楼那边传来消息,媚罗刹三日前去了边塞。”
“媚罗刹去了边塞。不是还有个妩罗刹吗?妩罗刹那里有什么异动吗?”女人道:“妩罗刹近日来不是抚琴吟诗,就是赏花饮酒倒是安静的很。倒是夕王妃一直都去找她的麻烦。她也不气恼,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弄得夕王妃想发火都发不出来,只得生闷气。若不是王爷说她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妩罗刹,属下等是怎么也不会信的。”
风天煦冷笑道:“老七培养出来的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若不小心,阴沟里翻船了,还不知道是哪条阴沟翻的船。一个一个看起来纯白善良,不过都是些善于伪装的毒罂粟罢了。”
“可是夕王爷还不知道他宠爱的妩夫人就是妩罗刹。若是她想对夕王爷图谋不轨,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风天煦瞥了女子一眼阴冷道:“你好像对夕王爷特别关心。红莲不要怪本王没有提醒你,你只是一枚棋子,棋子是不需要任何情感的。本王也不需要有情感的棋子。”
接触到风天煦阴冷的目光,被唤作红莲的女子,心里升起浓烈的恐惧。“王爷误会了。属下只是只是……”她想找理由辩解,却发现自己找不出任何理由。只得垂首静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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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王府。一朱红色的阁楼里流转着悠扬的笛声。一白衣素裹的女子正拿着一支碧玉笛倾情的吹奏着。那女子身着素白的衣裙,内衬着湛蓝色的抹胸。她如瀑布般的青丝随意倾泻在瘦削的肩背上,洁白的玉颈间挂着镂刻着牡丹花纹的银色项链。她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痴迷之色。同样的白衣素裹,一个倾国倾城,一个则是举世无双。
悠扬的笛声忽然戛然而止,女子放下手中的玉笛,柔声道:“若是有什么心事不妨与妾身说说。别闷坏了身子。”风浅夕笑道:“果真是妩儿了解本王。本王是在思念一个人。”
“王爷是在思念一位姑娘吧。”风浅夕讶异道:“妩儿怎么知晓?”女子笑道:“因为妩儿就是这么思念王爷的呀。王爷若是当真喜欢那位姑娘,何不去找她?”风浅夕道:“你知本王心悦别人,非但不吃醋,还叫本王去找她。这倒是让本王有些不解了。”
女子苦笑道:“妾身命贱,承蒙上天垂怜遇到了王爷。妾身虽只是嫁与王爷为妾,此生已然足矣,又哪敢有非分之想。妾身见王爷对那位姑娘甚是思念,便知王爷对她用情至深。人生若流水匆匆即逝,若能与心仪之人厮守在一起,此生应当是无悔了。”那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哽咽,一滴清泪忍不住落下。
“妩儿”风浅夕轻轻地把她揽在怀里。女子依偎在风浅夕怀里哽咽道:“王爷。妩儿想想要一个孩儿。这样即使王爷以后不来妾身这了,有孩儿陪着,妾身也不孤寂了。”“妩儿”风浅夕抱起女子缓缓地走向了床榻。他的脑子里全然是那张清冷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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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羽宫。皇后冷笑道:“夕王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要与贤王拔刀相向?有意思着实有意思。若是有机会本宫真想见见那个女子。看看她是怎样绝代风华。”一宫女道:“自是比不上娘娘美貌。”皇后道:“皇上呢?”那个宫女战战兢兢道:“皇上皇上去了新来的柳才人那儿。”皇后诡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