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临近春日,但南洛深山之中,却是寒气逼人,结城所在的山谷之中更是如此。
前两日山雨不断,虽让这气温再次降低了许多,但好在是城上城下的血迹冲刷了个干净。
若非那城下堆着的尸体还未清理,恐怕这结城看不出太多苦战的痕迹。
时至寅时三刻,夜色已入极浓,除了沙沙雨声,这山谷之中只剩下静谧。
万籁俱寂之时,只听一声闷响,好似地动一般,一股猛烈的震动传来。
城头值守的卫兵被这一下从瞌睡中惊醒,眼前的景象瞬间便让人精神了起来——只见这结城城墙一角,被这惊天动地的响声一举轰塌。
城砖伴着山体碎石泥土一齐溃落,一时间惨嚎声连连,那被炸塌的城墙连带着上面的卫兵,一并顺着土石滚落了下去。
“敌袭!”巡守兵卒大声叫喊着,响箭应声而出,整个结城立刻热闹了起来。
“他妈的,原来这北府人日日攻城,只是为了掩护那炸城墙的地道吗?”此时城中大殿,诸位领头的已然齐聚一堂。
莫涤尘一语道罢,女皇祝昱也来了大殿之中。
“诸位,看来今晚便是大战之时了。”女皇说完,便见一名兵卒狂奔而至。
“报!敌军掘了密道,直抵城墙下。如今西城墙被炸塌了一脚,北府人正在疯狂进攻!”
“知道了,退下吧。”女皇不慌不忙,缓缓站起了身道:“诸位,天险已破,接下来便是真刀真枪的贴脸白刃了。”
女皇还要继续说话,却听门外又来一人。
“报!杜城来信!”那兵卒显然是日夜兼程,此时灰头土脸,疲惫不堪。
祝昱听了杜城二字,两眼一亮道:“速速说来。”
“杜城上下一心,全城出动,进攻北府敌营。五行劫逼退北府高手吴北岛,毁了那摧天铳与落神索。北府四胄之一的极胄首领江禄被吴北岛枭首,北府人全军撤退,杜城之围已解,大获全胜!”
“漂亮!”祝昱闻言精神大振又道:“想不到五行劫竟敢主动出击?那吴北岛这么厉害?竟要我南洛五行劫一齐出手?”
“回陛下的话,此战虽然胜了,但杜城军民死伤惨重。五行劫更是。。。”
“但说无妨。”
“五位大人受伤颇重,经随军御医诊断,土劫与木劫大人伤势较重。土劫大人的武功。。恐怕保不住了。。”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咯噔一下。
“不可能!五行劫乃我南洛之柱,怎么可能被那一个人废了武功?”饶是祝昱,情绪也激动了起来。
“回陛下,目前只有金劫大人伤势相对轻一些。金劫大人特地修书一封,还请陛下亲启。”那兵卒说罢,自怀中掏出一个木盒,小心将其打开,里面静静放这一封帛书。
女皇随身侍从将那书信取来,恭敬递到了皇帝手中。
祝昱快速展开那书信,只见上面写道:“杜城之围已解,土劫伤情危重,水火木劫伤情已然控制住。北府军虽退,但此役杜城军民阵亡共计七千五百余。臣等保护百姓不力,恳请领罚。罪臣:狄青川。”
女皇放下书信,神情凝重,一旁的众人同样难以想象那吴北岛到底有多厉害。
过了片刻,却听女皇缓缓道:“既然杜城无恙,那接下来就看咱们的了。”
众人收拾心情,重新聚焦眼下的决战。
“西城墙被炸开,此事绝不简单。”女皇道。
“恐怕我军内部还有内鬼,否则为何偏偏是西城墙被炸开?”
这些时日,宇文虚中师徒二人对这结城早已了如指掌,这结城虽然依靠天险,但也绝非寻常城池,只因那山体之中,巨城之下,便有南洛苦心经营多年的地下军库。
城防军械,药品食物,一应俱全。
这地下军库自城内直奔城墙,要论攻防对战,莫说十天半月,便是三年五载,也不在话下。
“内鬼之事暂且不说,如今形势危急,先守住城池为上。”莫涤尘接过了话茬又道:“城墙被轰塌,如今那缺口定是涌入敌人,但外城墙亦是不可放松。”
莫涤尘说罢,便开始调兵遣将。城中守军纷纷领命去了,便于外城墙与地下军库与敌人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