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说边观察着黄的反应,只见他的脸色一点点地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彻底紧绷着,就好像要杀人一样。
我摇头一笑,然后很自然地抽回了僵在空中的手,无油灯上的火光跳了一跳就熄灭了,黄见了大惊失色,他开口道:“怎么会这样?你怎么……”
我看了黄一眼,活动了有些僵硬的手臂,黄还没有从惊愕的神情中回过神来,只见他脸上带着各种各样的表情,但是更多的是恐惧。
我缓缓开口说道:“无油灯既然是我们的杰作,就说明这东西是困不住我的。”
黄说道:“你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个圈套?”
我摇摇头,然后说道:“一开始我的确中了你的圈套,也的确是相信你说的话的,只是你得逞之后却太小看了我,或者说是太小看了他,我已经和你说过,有些记忆,你只需要将它引诱出来,之后的就会像潮水一样涌出来,所以当你和我具体地解释了无油灯的功用之后,无油灯已经无法再困住我了。”
黄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也许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时得意会弄巧成拙,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小人得志的事从来不会少做。
所以他能够位居黄的这个称号,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即便是历这样的粗鄙之人却也粗中有细,做事也能滴水不漏。可黄虽然聪明,但只是小聪明,而且一点成功就沾沾自喜,这样的人注定走不远,而且也是我极其厌恶的一类人。
我说:“如果你交出你的印章的话我可以饶你一命。”
事实证明,在我被困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他拼命相信我就是那个人,因为他马上就可以大仇得报,可以置我于死地;可是现在我平安无事化解了他的阴谋,他却又拼命地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我与那个人毫无关联,这养的举止着实可笑。
他说:“你既不是他,那么又凭什么在这里颐指气使,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就此乖乖交出印章?”
果真,像黄这样的人的确已经聚齐了所有我厌恶的特征,起初看到他那副模样的时候我还有些同情他竟然要受这样的苦楚,可是现在想来完全只是因为他自作自受而已,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看来这句话是没有错的。
我说:“你刚刚也应该见到我如何号令外面的那具尸体了,你觉得你和那具尸体比起来如何?”
黄冷笑道:“你连自己的印章都没有,拿着的不过是蒋的冒牌玉印罢了,你难道真指望它能在我身上奏效,我就说你不是他,否则也不会这般天真地说这些话。”
我也不与他争辩,只说道:“也许正因为它是假的你才更应该感到畏惧,所以由此我想到了一件事,想在你身上试试看。”
黄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的神色,然后问道:“什么事?”
我幽幽说道:“我记得当初我也是用一枚蒋的假玉印号令了尸体,可是这枚玉印到了十三手上却丝毫不起作用,起初我一直不解这是怎么回事,直到现在,我似乎明白一些了。”
黄却不明白,他追问道:“是什么缘故?”
我说着取出蒋的那一枚假玉印,然后将它往地上一丢,黄见了竟然松了一口气似地笑起来说道:“你连唯一的武器都没有了,又如何让我听命于你?”
我摇头轻轻一笑,黄不但粗俗浅薄,而且还鼠目寸光,我真的想不通,他这样的一个人是如何得到黄的这个代号的。
我说:“由此我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我不需要任何印章就可以号令尸体,当时我只是怀疑,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但究竟是不是,在你身上就可已得到应证。”
黄听了,刚刚还得意至极的笑容再一次僵在了脸上,我对他那脸谱一般变化的表情实在是厌恶至极,于是再不和他啰嗦半句,将右手抬起,朝着黄命令道:“把你的印章交给我!”
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有一种迅速流动的感觉,心跳也跟着加快,特别是举起的右手竟然感到有些沉重起来,这种沉重和失去知觉的感觉竟然有一些相似,但是我却能够操纵我的右手,只是右手动起来十分困难,不大听指挥。
这种感觉就像是右手马上就要脱离我的身体一样,可是又感觉它的确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只是上面压着千斤巨石一般。
而在我身前的黄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表情更是凝重到了不能再凝重,我看到他的嘴唇在颤抖着,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在对抗着什么,而且我看到他的膝盖处于一种半弯曲的状态,而他似乎正在抗拒着自己膝盖的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