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奥迪车里,开车的是Schreyer,余光不经意瞥过后视镜里的画面。
先生怀里正抱小姑娘聊天,大腿上坐着的小姑娘时不时乖乖点头。
说的中文,Schreyer听不懂。但看先生眉目间逸散的温润多情,应该在哄人。
跟了他的女人,怎能在外面随意被欺负。
别说女孩子会害怕,自己平日里无意听到也会警惕。谁知道在哪响,是不是对准自己的后背,Schreyer收回视线,认真开车。
“行了。”徐敬西捏一把黎影的脸蛋,看她满脸委屈,好兴致地勾唇,“当初拿酸奶湿我裤子,三番五次找机会同我搭讪的本事哪去了。”
黎影张了张嘴:“那还不是因为…”
徐敬西低头去看她的表情,挺丰富一人,眼睛肿的,嘴唇发白,一会儿哭唧唧,一会儿害怕得要死。
“因为什么。”
“为了得到徐先生,小心思都用光了。”黎影难以启齿地开口,“你还要讲出来。”
“真当我吃素,不懂你那点破心思么。”
这个男人真的会欺负人,毒辣的眼光只稍一眼便将人的想法七七八八看穿,每一回直击她的心底事,害她眼泪‘吧嗒’掉出来。
黎影咬紧下唇:“知道还逗我,看我费劲靠近你的样子很好吗。”
徐敬西声音疏懒,“得看你有多少诚意。”顿了顿,靠到座椅,“怎么,谁教你天下有免费的餐食,随便一个人就想轻轻松松来我身边?”
有时候,徐敬西挺孤傲一人。
权贵子弟生来被捧着长大,想要什么东西都毫不费力,这样高贵的人,想说什么话便说,何需要斟酌用词来讨好谁。
他打量她一眼,补充:“我看起来很好说话?”
黎影抬头仰望他:“从来都不好相处,猜也猜不透。”
徐敬西闭上眼眸,没回答她的话。
他觉得自己挺好相处,被一不认识的小姑娘泼酸奶都没生气,怎么不算好相处。
他不说话,黎影跟着安静下来,看车窗外倒退的城市夜景。
西雅图糜烂又繁华。
头顶突然响起徐敬西的低笑,不屑的,嘲弄的,说只蝼蚁似地开口:“刘怀英是个窝囊,知道么。”
黎影不敢回答,不敢碰‘刘怀英’三个字。
被踹两脚很疼的。
她清楚。
有人传过是面前这位爷从刘怀英手里抢她。
倒是胡思乱想去一边,她要是真是刘怀英的人,面前这位爷看上她了,会不会真的抢。
她没标准答案,但知道他虽有仇必报,但不是没道德观念的人。
尤记得他每次面对敬重的长辈,都很有素养,完完全全权贵门的礼节做派。
片刻,黎影抬头问,“费雷德先生是你的朋友。”
徐敬西依旧闭着眼睛:“利益的东西,不能叫朋友,是合作伙伴,明白么。”
叫人真真切切听出来,抛开利益,旁人是死是活,与他无关。
利与权之外,什么都无关紧要。
徐敬西带有机械腕表的手搭在她腰,狠狠将她摁到胸膛,下巴堪堪抵在她发顶蹭弄。
“影影。”
他声音都哑透了。
黎影恍惚‘嗯’一声,温顺地应,温顺地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