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休远沉浸在王鹦鹉那清脆悦耳的读书声中,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他的心被这美妙的声音填满,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尽管他身为太子,平日威严庄重,此时却全然沉醉于这书香墨韵之中,浑然忘我。
而另一边,王鹦鹉心中却对这位刚刚训斥过自己的太子殿下存有一丝惧意。
王鹦鹉留意到夜色渐深,刘休远步入内室准备休息。她恭敬地行礼退下,脚步轻盈而有序,不敢扰动半分夜晚的宁静。那清丽的身影在烛光映照下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门扉之后,留下一室的静谧和书香余韵。
太子独自躺在雕龙绣凤的大床上,床帐低垂,月华透过窗棂洒落几许清辉。此刻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浮现出王鹦鹉白天读书时的场景:她专注的眼神、悠扬的声线以及那股子认真劲儿,都如同一幅生动的画面,在他心中反复回放,难以抹去。
王鹦鹉刚一回到宫女房,春桃和其他一同入宫的姐妹们立刻围了上来。春桃满眼好奇地问道:“鹦鹉,东宫那里究竟是什么样子啊,是不是很华丽?太子殿下又是怎样的人呢?”
面对宫女们的询问,王鹦鹉微微一笑,既不显得过于得意,也不显现出任何惶恐不安。
周围的宫女们听了春桃的话,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她们眼中闪烁着期盼与向往。其中一位宫女羡慕地抚着手中的绣帕,柔声说道:“鹦鹉,你真有福气呀!刚入宫不久就能得太子殿下的赏识,在东宫伺候,将来前程不可限量呢。我们也想知道,怎样才能有机会去东宫侍奉啊?”
王鹦鹉看着这些宫女,心中却有些迷惘。她微微低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思绪飘向了那个偶然的午后——太子殿下吃下那块精心制作的桂花糕的情景。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然后带着一丝谦逊和无奈对众宫女们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太子为何会注意到我。或许只是因为那天我做的桂花糕恰好合了他的口味。你们也知道,我就是做了那么一块普通的桂花糕给他而已。”
王鹦鹉的内心深处,既有一份被太子青睐的忐忑不安,也有一种因自身手艺得到认可的小确幸。然而,更多的是一种对未来未知命运的深深思索:太子殿下的关注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看到了她的与众不同?这样的“机遇”对于她来说,究竟是福是祸?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在她的心头缠绕,令她难以平静。
小宫女秋燕掩嘴偷笑,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凑近王鹦鹉悄声说道:“鹦鹉,我听她们说咱们太子殿下不仅才学出众,相貌更是仪表堂堂,英俊非凡呢。你今天在东宫一天,是不是也被太子殿下的风采给迷住了呀?”
王鹦鹉听罢,脸庞微微泛红,她回忆起白天的尴尬场景,不禁轻咬下唇,心中五味杂陈。她轻轻叹了口气,羞涩又带点自嘲地说:“秋燕妹妹,你也真是个小机灵鬼。说实话,我当时确实好奇太子殿下的容貌,可谁知不小心被他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结果还被申饬了一番,让我更加专注做事,别分散注意力……唉,你说这多尴尬。”
秋燕一听,立刻掩嘴偷笑,挤眉弄眼道:“哎呀,原来咱们鹦鹉也有这般少女八卦的时候呢!不过没关系啦,下次注意点就是,太子殿下既然让你伺候,肯定不会怪你的。”
王鹦鹉如往常般踏入东宫,她身着素雅的宫女服饰,步履轻盈且庄重。手中托盘上的汤药热气袅袅升起,映衬出她专注而谨慎的表情。屏风之后便是太子刘休远的卧榻,尽管内心对太子的容貌充满好奇,但她始终铭记那次无心之举被训斥的教训,不敢再有任何逾矩。
每一次为太子送药,都是由陈庆国递到屏风后边,王鹦鹉都只是透过精致细腻的屏风缝隙,偷偷瞥上几眼,却始终未能看清那神秘面庞的全貌。刘休远偶尔会咳嗽几声,声音虽略显虚弱,但明显比前几日好了许多。
王鹦鹉每一次递过药膳,都是由太监陈庆国接过药膳,小心翼翼地送至屏风之后。尽管如此,王鹦鹉却能从每次递送过程中听到那熟悉又略带沙哑的声音——那是太子刘休远的声音,仿佛在哪里听过,却又一时想不起。
“太子殿下,这是您今天的药膳,请慢用。”王鹦鹉恭敬地隔着屏风禀告,声音柔和而稳重。
刘休远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鹦鹉,孤这几日多亏了你的细心照料,这风寒确实好多了。”
王鹦鹉听闻,心中暗自欢喜,面上却更加谦逊:“奴婢只是尽职而已,一切皆是太子殿下的福泽深厚,才使得病体得以康复。”
刘休远满意地用完王鹦鹉精心烹制的药膳后,向一旁静候的陈庆国微微点头示意:“庆国,这药膳已毕,你可以退下了。”这样的场景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不断重复着。
陈庆国恭敬回应:“是,太子殿下。”他端起空碗,悄然退出了内殿。然而,在即将关闭殿门之际,他并未立刻离去,而是悄悄来到殿外的一扇窗户边,透过半掩的窗棂,试图窥探殿内的动静,内心深处对太子与王鹦鹉之间微妙的关系充满了好奇。
就在这时,东宫另一位宫女素儿恰好路过,她瞥见陈庆国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禁调侃小声道:“陈公公,你想偷看什么呢?”
陈庆国闻声,脸色微红,急忙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佯装正经,用手中拂尘轻轻拍了一下素儿的手臂,带着几分警告也有些许掩饰尴尬的笑意小声说:“素儿娘子莫要胡闹,咱家不过是在查看殿内是否一切妥当,别无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