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闹烘烘的,好像闯进了千百只麻雀似的,吵死人了,好久没有花时间去思考一些事了。
抵不过心中的抗衡,她只能在房内走来走去的磨地毯,努力把事情想清楚。
她根本在十七岁时就把心偷藏在这个有对如大海般深蓝眼眸的男子身上。以前一直不太敢直视那对眸,是因为害怕会被看穿。现在不太敢凝视,是因为害怕结果又是那句“你是我永远的小妹妹”。
当了五年的乌拉龟,一直到此刻终于投降承认自己爱上人家了,那接下来呢?当然就是直接问清楚结果,省得她明早挂着两圈黑轮。
“伶儿?”丹伸出手握住乔伶的手,乔伶突然蹦出一句令他呆愕的话。
“我现在是女人还是小妹妹?”
乔伶问得认真;打算如果这男人敢回答“小妹妹”的话,她就要再“欺负”他一次。
丹蓝色的双眸变得温柔,他轻轻一笑,凝视了她半晌才回答:“是女孩。”
乔伶气得用枕头砸他,丢下枕头转身就走。她决定要做一件二十二年来,十根手指头都算得出次数的事。她要狠狠的大哭一场,哭到天地变色。
“伶儿!”丹三两步就追上怒气腾腾的乔伶,不管乔伶的挣扎,硬是将她转过身面对他,并搂入怀中,他宠溺地一笑。“我还没说完呢,小野猫。”
乔伶扁着嘴,自他怀中抬起头,骨碌碌的大眼内泪珠直打转,她瞅着他,只见他的蓝眸泛着点点柔光。
丹贝斯特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下,仔细的凝视她的脸,沙哑地低喃:“如果我告诉你我爱你,那么你在我心中是女人还是小妹妹?”
“爱就爱,哪有什么如果!?”她哼声道。
“你哟。”丹对她的反驳笑骂一声。收起戏诸,眸中的光芒霎时转为温柔。
“我爱你。”
乔伶心中那群吵人的麻雀立时转化为讨人爱的喜鹊。但她收起兴奋,佯装不信任地挑剔道:“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恋妹情结?”
“乔伶!”
喔哦,生气了。乔伶推推眼镜,顽皮的吐吐舌。“嘻,别气,别气。我知道了嘛!”
“你真是生来折磨我的。”丹将额贴上她的,瞅着她的眼眸笑道。不过他被折磨得很快乐就是了。
乔伶冷哼了一声,一张小脸却因为丹的亲昵动作倏地染红。
丹啄了下她撅起的唇轻笑。他迟疑的问道:“那你呢?伶儿?”即使他已经感受到她对他的感情,他仍执意要听她说出来。
乔伶甜甜的一笑,趁丹呆愣时自他的胳肢窝下钻离他的怀抱。“什么?”她一面装傻的反问,一面朝丹的大床上坐下,自然得就好似她原就睡在那张床上似的。
丹回过头,英俊的脸上噙着笑意,亦走过来坐在她的左手边,逼迫她面对他。
“你明白自己的心了吗?你现在过来我的房间,是打算对我‘负责’了吗?”
说到这事,她就有气。“哼,你明明就一在记得那晚的事,还假装忘记。害我被要得团团转,还被崴琦她们当成乌龟。”
对于乔伶的抱怨,他仍是笑着。双手轻环上她的腰侧,将跪坐在床上的乔伶圈进怀中。“如果那晚我没有装睡,怕是会吓着你吧!”
思及当年自己幼稚的行径,乔伶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眼睛只敢盯着丹下颚以下的部分,瞧见丹仍习惯裸着上身入睡的精健体魄,她顽皮的伸手压捏丹结实的胸肌。“呵呵,还是一样好玩。”
乔伶根本不知道她调皮的小手对丹造成多大的影响,他抓住她采访的小手,喉咙一紧,蓝眸里的光芒转换成她不懂的迷蒙,丹呻吟了一声,蓦地吻上她微启的唇,吻得那么浓烈,那么震撼人心。窗外细雪纷飞,窗内却热情炙人。
就在乔伶以为自己会死于氧气不足时,丹才离开她的唇。她在丹的怀中大口大口吸着气,心想不知有没有人的死因是“接吻缺氧”!?
丹将乔伶掉落在旁的眼镜收好,伸手把玩着她柔软如波浪的长发,语气满是浓浓的爱怜。“伶儿,再说一次好不好?你十七岁时第一次跟我说爱我,是在班上公然大吼的。现在再说一次,好不好?”
乔伶倏地跪坐夜丹双腿圈出的小世界里,晶灿的大眼直视着他,食指轻点着自己的唇,没头没尾的开口:“有人跟我说,留长发时女性贺尔蒙会大量分泌,所以会比较有女人味。”她迳自的点着头,然后展露出精灵般的纯美笑容,甜甜的笑道:“好像真的很有用哦!”
“伶儿。”他知道自己当年的那句话带给她很大的伤害,他心疼乔伶率真的外表下那颗敏感易受伤的心。早在乔伶小时候因为被哥哥们取笑她的发音,而用不开口来保护自己时,他便看穿那颗值得呵疼的心。他以指腹轻轻抚着这早刻印在他心中的容颜,暗哑的诉说:“我好想你,你知道吗?真的好想你。”
乔伶默然的紧瞅住那满是孤寂的忧郁蓝眸。来古堡的第二天,她便从贝拉的口中知道,这五年来丹一直是孤独的,生活只是大量的工作和会议,古堡里的人几乎不曾听过他大笑或大哭。乔伶心口一阵扯痛,想着自己五年来亦常常仰望蓝天的落寞,她低垂下眼,轻柔的控诉:“那……么为什么五年来音讯全无?”
丹听出她的落莫心伤,他胸口一紧,伸手轻柔的抬起她低垂的脸。他不能也无法道出当年对乔昱正的誓言,她那时是那么的年轻,他只能等待。
丹心疼的轻抚她盛满控诉泪水的双眸,心疼她强忍着不让泪珠落下,他喉咙间似被什么硬块梗住,只能痴痴的凝视着她,然后,一颗晶透的泪仍是关不住的落下。他的心更是揪痛,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沉痛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