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庸医,全不是我说了算,还得看病人如何说,我活这么大把岁数,有人说我是神医,有人说我是庸医,有人相信我,有人将我说的话当耳旁风。
我只是说这么一句,至于信不信否,这都是老太夫人自个儿拿主意,于我何干?你们若信,我则治病,若是不信,当我疯言疯语。”
“你-----”程氏气的脸红,路笑天毫无敬意,说出那样一番话,自己反而更无辜似的。
路笑天像是没看到她的愤怒似的,拱手道:“老太夫人和程妈妈放心说话,我先退下,不打扰二位了。”
等路笑天出去后,程氏才收敛了怒气,见兰氏有些出神,以为她担心适才那番话,安慰道:“老太夫人,您别听那和尚的疯言疯语,柳大夫都没瞧出您身体有什么不适,他一个江湖郎中,也敢妄下断言。回头我再请柳大夫和刘大夫两人给您好好瞧瞧,一定没什么事。”
兰氏缓缓点头,过一会儿,又摇摇头,沉吟片刻后道:“你待会儿去问问他,到底为何说我命不久矣。”
程氏微微一怔,旋即点头:“老奴知晓了。”顿了顿,又道:“老太夫人不是问老奴关于白兰寺这件事如何看吗,老奴以为,与其说大小姐性情有变,不如说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府中的处境了。
从前大小姐是何等的尊重夫人,有些时候,就是老奴都能看出大小姐受了委屈,她本人却毫不知觉。
前夫人不也是这样的人吗,心地善良也从不疑人。但是前夫人却是个极聪慧的人,她只是,不愿去用那些所谓的计罢了。
最近这一年多,大小姐却与往年大有不同,她比前夫人有一点好,那就是她肯用心。”
兰氏赞同的点头,也不知是刚才路笑天的那番话,还是刚刚受到不小的打击,她看上去有气无力的,缓声叹气:“家族大了,这些麻烦就是无可避免,我虽心疼浮生那孩子,可这一次,我真的帮不了她了。”
程氏惊道:“老太夫人的意思是?”
“我不想管了,这件事,我相信凭着浮生,她能够想办法脱身,至于她如何脱身,脱身之后她要做什么,我都不想管了,我知道她不会出格,哎!我真的----老了,也累了。
这些事啊,避免不了,总是要有一方输了,才会罢休,想当年,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程氏无奈的叹气,感慨道:“是啊,老太爷当年三妻四妾,府内又有几日是安宁的呢。”
生在豪门世家,这样的内院争斗,真的避无可避,就算你有心想要逃避,别人也不一定能放你清闲。
“何尝不是呢。”兰氏缓缓闭目,看上去疲惫极了。
程氏将被子给兰氏盖好,才出门去找路笑天,门一打开,就看到后者站在门口,程氏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怒道:“你敢偷听我和老太夫人的谈话?”
路笑天无辜的眨了眨眼:“我哪里有偷听,再说了,我这老眼昏花的样子,你觉得我能听到?”
程氏看他胡子一大把,确实不像是能听到的样子,才罢休,出门关门,“你过来,问你个事儿。”
路笑天嘴角浮出一个浅笑,不急不缓的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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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震赶到凌府,邹氏此时正陷入昏迷当中,凌善道急的来回踱步。
“老爷---”刘震行礼。
凌善道催促道:“行了行了,免礼,赶紧去看看她如何了。”
刘震道是,提着药箱进屋。
然而他进屋没多久,就在里面大喊一声“不好”。
凌善道心头一震,正要进屋,就见刘震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一脸焦急:“老爷-----不好了,夫人-----夫人血崩了。”
“什么,血崩?”凌善道呼吸一滞,手脚颤,若非凌常扶住他,肯定是要一头栽下去的,“怎么会如此严重?”
刘震也不解:“我看夫人脉象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可不知为何,就是出现了血崩,母子恐怕-----都难保啊。”
“不----你务必要救她们母子,需要什么药材,最好的药材我都给你找来,但一定,要保母子平安。”
凌善道知道兰氏喜欢这个未出世的小孙子,他至今没有儿子,兰氏几乎将凌家未来都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了,而凌善道本人,秉着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也是心疼孩子的。
刘震哎了一声,摇着头喃喃道:“我真的没办法了,还请老爷另请高明吧。”
此时屋内已经有两个丫鬟端着两盆血水出来。
凌善道看到那腥红的血水,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再也忍不住,跪倒下去。
“凌老爷-----贫僧说过,若是要救你妻儿,还得听贫僧一言。”圆成不知何时走到门口,嘴角噙着笑意,却让凌善道看的牙痒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