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年流产的事除了自家人知道外,外面根本无人知晓,本来谁家夫人怀孕了这种事也不是随口就说的,只要本家人不说,外人也不会知道。
凌依心中暗道一声,是因为自己有个好护卫,这些隐秘的消息都能打听出来。而面上却还是解释道:“我也是猜的,以前跟着妙簪去过祠堂,灵位牌架上有一个陌生的名字。
可看摆放的位置应该是家中小辈,我就好奇问了妙簪,妙簪说她也不知道,本来我也没这么想的,前些天知道妙簪的事后,我才敢这样想,今日来,就是为了向伯母证实这件事的。”
王氏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藏了这么多年的两个秘密,竟然先后都被眼前的女子现,心中难免有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哎-----你算是我见过的这么多人当中最聪明的一个女儿了,你猜的不错。我是失去了一个孩子,我一直觉得是个女儿,可没能等到孩子出世就-----
那段日子实在难熬,你白伯父就带着我出去散心。出去的路上正好就见到被人牙子丢弃在路边的簪儿。
她浑身黑漆漆的,看上去不过一岁多,大冬天的,浑身光溜溜的坐在地上,冻的直哭。我当时就想,那孩子不定能活过那个冬天。
加上自己刚刚失了孩子,我心疼的不行,央求你白伯父将孩子买下来,回府后就一直当成是自己的孩子来养着。”
王氏一面抹眼泪一面哽咽道:“簪儿那时候小,根本没记忆,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事。你别告诉她,告诉了她,肯定会受不了啊。”
凌依却不解道:“大少爷比妙簪大了四岁,那时候该能记事儿了。怎的我看他好似也不知道似的?”
“存锦四岁就被你白伯父送去山上念书学武,四年来一直在没下过山,等他回来后,簪儿已经能在地上跑了,我就直接告诉他簪儿是他亲妹妹。”
凌依恍然:“这下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什么说得通了?”王氏不解。
凌依怔了怔,笑道:“我是说大少爷年纪轻轻就学富五车说得通了,原来是我还在地上玩儿泥巴的年纪,他就已经入学了,只是当年肯定偷懒了,只学了文没学武。”
王氏听后又哈哈笑起来。“存锦也是与他爹不同,他不喜欢舞刀弄枪的,觉得既危险又伤大雅,他骨子里就是个文墨罐子。”
“这倒是。三句不离一个理字。”凌依点头道。
王氏拿绢子擦了眼角的泪,颇为感慨的道:“这些话,我在心中藏了十多年,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没想到如今却告诉了你这个小丫头,也真是奇怪。”
“伯母就放宽心吧。我不是个多嘴之人。”凌依微微一笑。
“知道你的为人,我才敢都说出来-----哎-----其实想想,一个人憋这么久也怪难受的,说出来,就痛快了不少。”王氏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并没有因为秘密被看穿而有任何尴尬和恼怒。
不过看到凌依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试探着追问道:“你来找我,莫非不知是说这些话的?”其实心中想想也有可能,凌依不会单纯的为了问出妙簪的身世而来。
凌依沉吟了片刻,才一字一句认真的问道:“若是对妙簪来说,有些事,比身世的打击更重更大,伯母觉得,是不是还要瞒着她?”
“还有什么比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打击更大的?”王氏越的不解了,她是白妙簪的娘,可怎么不知道对白妙簪来讲,还有更让她受挫受打击的事呢。
凌依一时不知如何说的好,事实上她也并不能肯定白妙簪对两件事的接受程度,也许她知道自己和白朗不是亲兄妹会很开心,可她知道自己也并非白家人的时候,定然会悲伤欲绝。
到底是高兴多一些,还是悲伤多一些,凌依真的不能肯定了。
因为有这样的鼓顾虑,她便改变了最初的想法,决定先自己试探着给白妙簪透个底,再观后者的反应来判断。
“没什么事,我只是心中这样担心罢了,大夫都说我成天忧虑过多,我这毛病一时半会儿改不了,总会忍不住多想些。”凌依呵呵笑道。
王氏倒是信了,因为凌依刚才说的那两件事,可都是后者自己猜出来的,有这样敏捷的心思,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她笑着劝道:“你也别把自己绷得太紧了,年纪这般小,只比我簪儿大几个月。
可她在我看来还是个孩子,你在我看来都像是孩子的娘似的,忒老成了些。”
凌依听后哈哈大笑,装模作样的起身屈膝福礼:“这可是莫高的评价,我便当是褒奖来听了。”
王氏笑的无奈,只能道一句“确实是夸你的话”,让凌依留下来吃了中饭再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