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话的表情和语气诚恳地简直让人五体投地,不愧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油条,装腔作势起来周旋还真地要甘拜下风。
“哪儿的话,要不是有您时不时派人屈尊降贵莅临,为我们工作提供体贴入微的帮助,我怎么有能力顺利走到今天。”周旋不遗余力地“回敬”他。
这话听上去挺像那么一回事,但在场几人个个心里敞亮地跟明镜似的,周旋这是直接点封文康买通她员工做探子给他通风报信的事。
封文康仿佛没听懂,笑容依旧,“听说岳父这次交给你一个和市文化交流所合作的大项目,就连今天跟我谈合作的何总都夸你年轻有为,要是这次的项目也能像之前一样圆满成功,估摸着再过几年,我们这些人也到了退位让贤的时候了。”
周旋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眼底流淌着水晶灯的盈盈光亮,没有丝毫怯意和谦让,反将挑衅意味衬显更加,“封叔叔这话的意思,是愿意把您的公司和产业都原封不动地交给我了?”
话音一转,不顾所有人的脸色,她偏头看着封文康说。
“也是,您当年甘愿入赘沈家,身家性命都是沈家的,这么多年为沈家兢兢业业打江山,用心良苦都是为了我们这些小辈,哪里还有什么私有财产。”
此话一出,饶是在旁边装死看戏的封疆,都差点一口水卡在嗓子眼咳呛出声。
要不说沈培林喜欢带着周旋来见封文康,三句客套过后就能句句戳人痛点,气地他忍不住现原形。
他在一边端着严肃的神情,一边漫不经心打量封文康由红转白的表情,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瞥见沈艺音急于发作的嘴脸,沈培林热闹看够了,抢在她前面佯装打圆场地开口:“行了,都少说两句,还让不让人安生吃饭了。”
一顿饭就这么夹枪带棒地糊弄了过去,沈艺音巴不得和封文康赶紧走,免得在这干受气,和沈培林打了个招呼就不见人影。
沈培林打算和周旋一起回去,被她以临时有事拒绝了。
他倒没有多问,只是叮嘱周旋不要忙到太晚,便跟着司机一前一后走了。
等人都走完了,周旋回头一掠,扫过身后人影,淡淡道:“他们都走了,你出来吧。”
封疆这才从横亘的距离中慢慢走近她,一想到刚才饭桌的事,忍不住发笑,“敢堂而皇之和封文康叫板,你胆子都是挺大。”
回西京以后,周旋陆陆续续得知了封疆的身世,加上他虽然在封文康手底下工作,但背地里帮过自己几次,暗戳戳表达阵营,周旋对他倒没有之前那种冷硬的态度。
“彼此彼此。”她懒怠回话,“你找我就是为了一起背刺你爸?”
封疆:“……”
“私底下,能别用爸这个称谓指代我和封文康的关系吗?”
“那用什么。”她顿了下,又道,“老子?”
“……”怎么还骂人呢。
要不是看她始终风轻云淡地冷着一张脸,面上确实遍寻找不到任何嘲讽的神态,封疆差点以为周旋故意拿他的痛处寻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