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又’。”亚历克斯诚恳地回答道:“就是我给你作紧急处理的地方,完全看不到洞顶,上面布满了这种带翅膀的小型哺乳生物——你那时候用的药物里面就有它们新鲜的粪便和血。”有如水~:一样反射弧过长的家伙……蝙蝠粪、玫瑰花瓣,羽毛,硫磺,蜘蛛网……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施法材料,制药也是不可或缺,而且气味特殊,质感鲜明,作用独特——……也许我的死灵骑士应该补补课了……免得我需要他帮我找材料的时候还得附赠《一千万种基本材料图籍》……这句话亚历克斯没有说出来,但在巫妖不曾解除心灵通话地时候——相应的气流是否有经过三声带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证据就是死灵骑士顿时卷起了他的嘴唇。
“……我的感觉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迟钝……”企图挽回自己不幸命运的死灵骑士说道,一边若无其事地在背后抓了一下——那只手伸出来的时候,掌心里已经多了一只昆虫。
也只有他们的眼睛可以看得出那是一只昆虫,因为它足足有一只金丝雀那样大,从维尔德格虚虚收拢的指缝间可以大概看清它地身体基本是红棕色的,口器就像一个坚韧的钢丝圈那样卷着,它的身体与翅膀完好无缺,可它只是僵硬着,连一点粉末都不敢落在那个“人类”苍白的掌心里。
“很有趣的小朋友。”亚历克斯低声念诵“黑暗口袋”——一个1级法术,装满匕首解剖刀以及其他刑具的皮袋不能由他人使用邪恶的魔法物品可装入袋中不计重量:遗憾的是飞蛾显然被这里地规则默认为非物品。
维尔德格收紧手指,遇到一点反抗——但……很好,这次装进去了。
“哎呀,”他瞧了瞧亚历克斯不祥的脸色:“需要**的话,这里还有很多。看!”他走过去,用力拉开房门——走廊另一侧的车窗玻璃上,爬满了这些巨大的蛾子。
***
“蝴蝶……蝴蝶……”
小女孩指着窗帘上的一个阴影叫喊着,她的母亲连忙把她抱开,小女孩的腿软软的垂着,细的像火柴,她是小儿麻痹症患者,她地父母从大陆的彼端带着她千辛万苦地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撒丁地圣迹,但他们来晚了,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他们一家三口准备用最后一点微薄的积蓄追随圣女,直到下一次圣光降临,他们认为圣女只是过于劳累了,也许再等一天就能看到自己的小女儿像个正常的孩子那样跑跑跳跳了呢。
“是蛾子,圣母哪,它真大。”小女孩地父亲喊到:“我来抓住它。”他拿起他的外套,就像每一个讨好儿女地普通父亲那样,他兴致勃勃,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猛地扑到车窗玻璃上,连带着窗帘一起把那只蛾子罩在外套下面。
“小心点。”母亲喊到,那只蛾子毛茸茸的,让她恶心。
“我抓住它了!”父亲艰难地回答,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它地力道真大!”他不得不用身体去压住那件外套。
母亲把小女儿放在座铺上,担忧地看着丈夫,他的身体先是绷紧,然后放松,静止。
“算了,别管它了。”她抓住丈夫地肩膀,想用力把他拉起来,但手上的重量远低于她的想象,她向后一个趔趄,她的丈夫轻飘飘地倒在她的身上——同住的一个老妇人在朦胧的光线下盯着男人的脸看了好几秒——她手里的圣经滑落在地上,同时她发出了可怕的尖嚎。
男人的脸就像是经过真空包装的鸡爪,皱巴巴的皮肤紧紧地吸附着突出的骨头,眼神不错的老妇人甚至可以看出他的后臼齿掉了两颗。
外套奇异地四处鼓胀了起来,不规则的。
****
“伊诺阁下……”
侍从惊讶看着伊诺监察长捂着面孔,陡然从床铺上翻坐起来,来不及带上面具,他一扬手,将斗篷罩在身上,拉起兜帽,拉开房门冲了出去——一个尖锐而冰冷,异常熟悉的声音一下子钻入了每一个圣殿骑士的大脑里:“敌袭!”
女神的战争 第二十二小节 圣杯(3)
力听到那一声尖叫的时候,他还在地毯上整理一些理的文件,这声尖叫让他丢下手里的纸张,冲出门去——临走他没忘记谨慎地带上手枪与子弹,还有用磁卡关闭了房门,那些文件如果丢失或是泄密会不可避免地遇到点小麻烦——与他同住在这个双人间的是亚历山大殿下的兄弟与侍卫官——维尔德格,而后者正在王储身边。
色彩艳丽的飞蛾平展着鳞翅,有着女性手掌大的翅膀上个有着一只充满了魅力的眼睛,深沉的黑紫色,有着银色的亮点,伴随着人们视角的改变而转动着,显得那样熠熠有神。今日最后的阳光如同黄水晶碎片那样投射过车窗,因为飞蛾的阻挡而在包厢的墙壁上投下半脸的“Bauta”面具那样浓重的黑影,而未被遮挡住的地方被柔和的光线充满了,微细的灰尘在里面跳着舞——里面间杂着无数的亮点,那是飞蛾的鳞粉,这样的情景固然美丽,却令人不寒而栗——费力本能地屏住了呼吸,贴着包厢的墙壁,跑向亚历克斯的房间。
虽然两个紧邻的包厢房门间隔只有十英尺不到,但迎面仓皇飞来的一群蛾子却扑了费力一头的粉末,有几只甚至想要钻进他的衬衫领口与外套袖口,口袋里,还有两只企图钻进费力的头发,却不知为什么在下一秒钟就全部掉落在光亮的地板上——王储的门前地板上掉满了它的同类,房门打开着,亚历克斯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只斑斓的大型蛾子正在细细研究,维尔德格站在他的身边,似乎正在往什么东西里装进什么——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在做这个动作,但双手间空空地什么都没有。
“下午好,费力。”亚历克斯说。
“下午好,殿下。”费力在身上简单地摸索了一下,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绢打开,:“请允许我——这些蛾子还不知道是否安全呢。”
“这个品种不怎么常见,但应该是无毒的。”虽然这样说着,亚历克斯还是从善如流地将那只僵死地昆虫放进了那块雪白的手绢,它比同类还大一点,手绢几乎包不住它,费力小心地捏住四个角,把它包起来放进外套口袋,他地动作间有着一丝无法察觉的僵硬——维尔德格吃吃的阴笑了两声,并不是所有的小男孩儿都喜欢拿着毛毛虫吓唬小女孩的,也许就是因为他们比小女孩还要害怕虫子。
费力尽量不去想自己口袋里地东西,他大概看了看殿下的房间,房间里光线明亮,并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看见活着或者死去的昆虫。他开始思考合适的措词,好劝说王储回到房间里,在弄清楚那声尖叫的起因之前不要这样暴露在走廊里与窗户前——那声尖叫充满了不可思议,恐惧,憎恨,厌恶以及人性中所有负面的东西,绝对不是一只飞蛾,或者许多只飞蛾可以引起地——而且,这样地饿尖叫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近……现在后面的车厢也有了这样的喊叫声了。
一个高大的黑影从车厢连接处跳了出来,费力把手伸进口袋,握住了手枪——他用的也是靠着扳动扳机就可以打开保险地格洛克。
人影跑动的速度非常之高,而且脚步轻盈,残存的阳光在他地身后形成一圈带着锐利尖刺的金边——也或许不是阳光形成地,他经过的地方,飞蛾还未来得及起飞就纷纷跌落,翅膀卷曲,冒着黑烟。
只有一两分钟,或者更短地时间里,高大的,金发蓝眼的年轻男子就站在了撒丁的王储面前,他带着那种严肃与冷峻的神色往左右看了一看,对这个区域过于干净的空气与地面上体表看来毫无损伤的昆虫表示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