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一有表情,就忍不住的握紧了拳头,萧布衣看在眼中,难过在心头。突然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秦叔宝有些诧异,不知道萧布衣要做什么。
萧布衣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回转,手中拿个锦盒,打开后,锦盒内有颗老山参。
“西梁王,这是?”秦叔宝不解问。
萧布衣笑道:“现在东都富有,各国朝拜,稀奇古怪的东西真的不少。不过这东西,却是宫中本来就有,当年先帝征伐辽东,辽东投降,奉表称臣,也进献了不少老山参。我这次来黎阳,就给你带了一颗,只希望能有点用处。”
秦叔宝大为感动,“西梁王,你事务如此繁忙……”
“举手之劳而已。”萧布衣笑道:“宫中很多,若是能倾尽宫中的山参让你好一些,我也心甘情愿。”
秦叔宝心下感激,良久无言。
二人等了个把时辰,有探子回转道:“启禀西梁王、秦将军,我军一出,李道宗大军退却,如今已在六十里之外。”
秦叔宝点头道:“再去探查,命李文相、常何、徐绍安再依计进十里,看对手动静。”
传令兵依言退下,秦叔宝道:“李道宗还不想和我们硬抗。若是连番退却,只怕是诱敌深入。”
萧布衣点头,冷冷道:“不着急,我会让他看到戏弄本王的后果。李道宗数万大军,每天吃的不应少了,他们的粮草在哪里?”
秦叔宝道:“眼下探得在百里外的赵郡城内囤积,有重兵把守,想要偷袭烧了他的粮草并不容易。这次他们用的是诱敌深入之计,一退再退,只怕想要在白沟和我们一战。他们若是倚仗地势,又将我们拉出了大陆泽,形势对我等不利。”
萧布衣久久的陷入沉吟之中,望着桌上的地图。秦叔宝也皱眉不语,知道这场仗要速胜并不容易。李唐军纪律严明,从迅疾退兵可见一斑。
“眼下李唐军还没有什么破绽。”秦叔宝谨慎道:“若依末将的看法,当求坐等对抗,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
萧布衣揉了下太阳穴,喃喃自语道:“真的没有任何破绽吗?”
※※※
萧布衣、秦叔宝苦寻击敌对策的时候,李渊亦是眉头紧锁,额头青筋蹦起,蚯蚓般的微微跳动。
萧布衣在找李唐军漏洞的时候,他亦是在找东都的缺陷。虽然在萧布衣眼中,李渊拼的是旧阀的势力,他扫除的大多都是农民军,到如今二人可说是旗鼓相当,可李渊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优势,甚至李渊觉得,他一直处于劣势。
哀兵必胜,李渊一直保持低姿态,可更悲哀的发现,要吞下萧布衣的地盘,比他击败薛举和刘武周加起来还要难百倍!
二人同样的苦恼,不得其法。
可现在的东都,的确军民齐心,这种力量很可怕,让人难以寻隙而入。
很多时候,对手败退并非实力不济,而是内部开始不和,这才导致内耗严重,被外敌趁机而入。但东都旧阀影响已很微弱,新贵、商贾、寒门几乎都是因萧布衣的策略而得利,他们实在没有背叛东都的理由。
用手用力的按按太阳穴,李渊目光终于从军文上移开,神色不愉。
他出了三路大军,形势虽不出他的意料,但总让他心中感觉不爽。
李建成、屈突通带大军出潼关,伊始的消息还算不错。因为他们不但收回了常平仓,还一口气向东推进了三百里之遥。但常平仓已被焚烧,这三百来里地域的粮食,也被东都军能收就收,能割就割,收割不了的粮食,东都军宁可一把火烧掉。李渊指望秋季抢粮,以战养战的策略,并没有成功。
徐世绩……李渊想起这三个字的时候,就恨不得掐死他。
这人坐镇东都,运筹帷幄,能在这短的时间内破坏他的计划,实在狡诈非常。李渊早就知道,徐世绩在他运兵潼关的时候,就已开始了坚壁清野的策略。李渊虽然够快,但徐世绩更快!虽知道徐世绩不差,但徐世绩做的如此绝,如此果断,还让李渊有点出乎意料。
百姓又在收获的秋季,遭到了惨痛的打击,但百姓并不埋怨东都,而只痛恨李唐的入侵。这里的氛围,和河东还有关中迥异,李唐军得不到在河东的那种热烈拥护。李建成明白这点,但还是拿出了安抚关中的一套,甚至还施舍点粮食以博百姓好感,但这种策略,收效不佳。李建成东进三百里,一直到崤山之西这才安营下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