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病人只是小毛病,傅星河就随他去了。
&esp;&esp;有人说他是心虚了,傅星河没有理会,他水准怎么样,不需要别人来评判。
&esp;&esp;“这样说吧,我与他们的关系仅仅是医者和患者,除开这层关系,他们什么都不是,所以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对我造不成任何伤害。”他声音变低,“对我造不成伤害,我不在意,你就不用在意。林小天,你懂不懂?”
&esp;&esp;“我……我懂,道理我懂嘛,我就是忍不了。”
&esp;&esp;傅星河凝视住他的眼睛,半晌,他叹气,“那好,但是下次不许在医院打人。”
&esp;&esp;“那我生气我忍不住啊,他凭什么骂你?”
&esp;&esp;“背着我说的,我也不知道。”
&esp;&esp;“可是让我听见了啊!”林天义愤填膺,摁喇叭,“凭什么骂你,凭什么,凭什么。”
&esp;&esp;傅星河笑笑,“幼稚,别摁喇叭了。”
&esp;&esp;林天这才停下,看着他,“下次我一定控制住,不打人了,不给你丢脸。”其实林天一直都是文明人,别人怎么说话他都不会发怒的模样,但是事情涉及到傅星河了,他脑子突然就炸了。
&esp;&esp;“你护我,我知道的,”傅星河说,“夏虫不可语冰,别人说什么是他们的事儿,都不是真的,当笑话看就完了。”
&esp;&esp;林天应道好,心想:傅医生心态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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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手术结束时,由黄大夫来主持收尾工作。
&esp;&esp;“手术时间四小时五十三分钟,主任您确认一下,签个字。”
&esp;&esp;傅星河摘掉手套,签了字,看了眼时间。
&esp;&esp;是晚上十点过了,马上十一点。
&esp;&esp;还好赶得及。
&esp;&esp;他刚出手术室,就看见了林天,他戴了条灰色的长围巾,坐在医院冰冷的白色灯光下等待,他目光不知看着何处,傅星河一出来,他的眼睛便在傅星河身上聚焦了。
&esp;&esp;“我刚刚问了护士,他们说你在这个手术室,我就过来等你了。”
&esp;&esp;“不是让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傅星河是直接便装穿的手术服,不用特意回办公室一趟。
&esp;&esp;“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回家,再说,我也闲不住,春晚好难看的。”林天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戴到傅医生脖子上,绕了两圈,又把手伸过去,握住他的手掌说:“暖和吗?”
&esp;&esp;傅星河点头,围巾挡住他的下巴,“走吧,我们回家。”他拉着林天的手,看见悬挂在走廊上方的电视机里,全都在播放春晚,电视声音开的小,病人们还未睡觉,在专注地盯着电视上的岳云鹏看。
&esp;&esp;一些病人在哈哈大笑。
&esp;&esp;医院里的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似乎和家庭里的,没什么不同。
&esp;&esp;手拉手地出去,林天开车,他问傅医生肚子饿不饿。
&esp;&esp;“早就饿了,想吃你包的饺子。但做手术的时候想不了那么多,就只想着快点做完,想着你在家等我的,谁知道你不乖。”傅星河侧过头去,脸上被外面的路灯和稀少的车灯照亮。
&esp;&esp;“我哪有不乖!”林天不乐意了,“我明明就很乖很乖。”
&esp;&esp;傅星河轻笑一声,目光由于集中而闪亮,林天回望他一眼,被傅医生眼中的星光迷住了。
&esp;&esp;“认真开车。”傅星河简短地叮嘱他。
&esp;&esp;由于除夕,今晚的车流很少很少,人流也少,十分钟就到了家,林天重新把包好的饺子下锅,之前煮了一锅,但是因为傅医生有要紧的手术,冷掉了,林天就倒了。
&esp;&esp;“哥,三十个够不够?还有点菜,我等下热了端出来。”
&esp;&esp;傅星河正在打电话,听见他的问话,便回答一声,“够了。”他回答完,转头便又开始讲电话,“嗯,妈跟您说了是吧……是真的,我喜欢他。您有空的话,可以过来看看,结婚?过一阵吧,他家庭那边有些问题还要处理。”
&esp;&esp;“你姑姑说,他们家不好缠,父母都格局小,你当心一点。”
&esp;&esp;傅星河平静地嗯了声,心里也很平静,以林天那样的性格,他不会让他家里人碰自己一根手指的,医院有病人多说他两句,青年都要跟人动手。明明是文明人,也不是野蛮人,瞧着挺乖的,戾气不小。
&esp;&esp;但傅星河知道,也只有在触到自己的时候,林天才会变得不像个文明人。
&esp;&esp;饺子煮熟了,林天捞起来,端出去,傅星河这才讲完电话。他爸爸这样的工作,一年到头,春节的时候也不放假,平时的适合,连电话都不能打。因为他的工作性质是要求保密的,不能和外界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