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们虽然都很疑惑,但家仆们搬东西到后院,弄出的动静老爷子并不知道。
老爷子从仓西县回来以后,就认识了几个祖籍也是仓西县的新朋友,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老爷子与这几个新朋友都还沉浸在泪汪汪的兴奋中,他这几天吃过饭就与新朋友们约着喝茶,对家里发生的事全然不知。
而大娘因为没花钱就让儿子得到一个妾,感觉黑三儿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个馅饼,儿子有妾了,曹家多了一个为传宗接代做贡献的女人,大娘从曹家文与黑三儿住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就下意识的盯着黑三儿的肚子看,家里弄出再大的声响,都没有她盼着黑三儿肚子有声响那么吸引大娘的注意,所以,大娘对林月和小孙子的搬迁也浑然不觉。
当然,曹家文与黑三儿住在了一起,正是新婚蜜月期,他白天上班,回到家就盼着早点睡觉,娘子哪去了,儿子在哪,曹家文无暇顾及。
细心的家仆们这才注意到前院多了一个小女人,为什么说是小女人?不是贬低女人的意思,这个女人看起来年龄很小,身体刚刚长开,所以说她是小女人很贴切。
有人打听到这个小女人姓黑,是个外地讨饭来的,现在小女人住在东厢屋腾出来的房里,少奶奶和小少爷搬出西屋以后,西屋就没人住了,就连少爷曹家文晚上也没在西屋住。有人问叶儿,少爷在哪里住?
叶儿说,少爷晚上也在东厢屋住。又问,少爷在东厢屋和谁住?叶儿很惊奇,还能和谁住?当然和黑三儿住呀!
家仆们这才恍然大悟,刚刚以为恍然大悟了,立马想想,也不可能呀,那么神奇又能干的少奶奶怎么会因为这个讨饭来的小女人而搬出前院?难道那个讨饭来的小女人比少奶奶还尊贵?
虽然家仆们疑问很多,得到林月的指示,大家都将所有的疑问埋在心底,不议论,不传言,不猜测,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所以,林府一切如常。
不过,蒋玉娘作为女人,自认为对女人的心思最了解,相公纳妾,其实大多数女人都会想不开的,少奶奶一定是想不开了才搬到后院的。蒋玉娘不忍心少奶奶受委屈,这几天除了认真做事,对林月的言论行动就格外小心,万一少奶奶一时想不开,寻短见了怎么办?
曹家文与另外的女人上了床,曹家文以前与林月签的休书自然生效,曹家文既然已经被林月休了,林月为什么不将休书公之于众?为什么自己委曲求全与儿子搬到后院?为什么不大吵大闹?为什么还要继续养着老爷子和大娘。。。。。?
身为穿越人,林月解决这样的问题很难吗?不难,当然不难,林月有一万种手段轻松解决。但今生的林月不似前世的林月,她经历了这个世界那么多的人情世故,一念悟成了佛,一念痴成了魔。
林月休了丈夫,为什么不公之于众?那是因为林月需要的只是与曹家文两人之间的一个说法,再说,真的要完善手续,很难,也没必要。
曹家文纳妾,林月为什么不大吵大闹?男人纳妾属于稀松平常的家事,大吵大闹有意思吗?林月自知在这个世界混的日子不多,在有限的日子里,折腾来折腾去有这个必要吗?
林月为什么不直接将曹家文赶出林府?那是因为林月将曹家文当做她在今生的一个过客,这个过客陪伴林月走过一段路,再说,曹家文是儿子的爹,赶他出门,是否太残忍?
那林月为什么还要继续养着曹家文的爹娘,林月想的是,老爷子和大娘的住房已经烧毁,如果赶他们出去,他们能到哪里去?再说,老爷子待林月如同亲闺女,林月不能没有良心。。。。。
唉!不说了,曹家文这个过客拉着林月的手,陪她走在人生的路上,走着走着,曹家文前世的爱人找来了,林月向他们一挥手,说声拜拜继续走,对他们的团聚不喜不忧,不悲不愤,就算林月走在路上做的一件好事,积的一份功德罢了。
林月不禁为自己如此大度的胸怀莞尔一笑,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佛主一定会表扬她这种崇高境界,崇高境界带来的就是幸福,什么是幸褔?林月想笑,幸福就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
分析了那么多,其实林月搬到后院住,最根本的原因不外乎两条,第一是不愿意再与曹家文和大娘住在前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看见一定会心烦,不是不相见就不相恋吗?眼不见心不烦,这是林月最好的选择。
第二是林月非常喜欢后院,后院比前院住着更加舒适,后院有花有树,不远处有一条小河,莺歌燕舞,鸟语花香,桃红柳绿。林月窃笑,躲进后院成一统,管她春夏与秋冬。
这个时候林月的好奇心又迸发出来,休了丈夫,自己成为单亲母亲,这有什么好奇的?林月好奇的是那句话,上帝给你关了这道门,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林月好奇,自己与曹家文的这道门关上以后,上帝真的能为我打开另外一扇窗吗?打开的那是一扇什么样的窗?窗里又是怎样的一些风景?林月很是期待,又开始浮想联翩。
林月搬进后院不久,征求胡智德的意见,说想找一个先生教杰璋读书,问胡管家有不有好的先生推荐。
胡智德疑惑,杰璋这么小就要读书了吗?林月说,早点接触书本总是有益的。她没对胡智德说,我前世的那些小孩子还在妈妈肚子里就开始胎教了,杰璋与接受胎教的婴儿相比,不算太小。
胡智德问,是要找一个住家的先生吗?
林月点点头,说这么小的孩子,只能在家里读书的吧?
胡智德略微想想,说找个住家的先生倒不如送杰璋少爷到林先生的私塾去,林先生是举人,从小饱读诗书,是个有学问的人,他在附近办有一个私塾,办了好几年了,林先生教书有很好的口碑,通过他教的学生,好几个都考取了秀才。现在在他私塾读书的,最小的只有四五岁,最大的有十几岁,林先生会按照学生的年龄差异因人施教的。
林月很诧异,我家附近还有这样的私塾?
胡智德又说,杰璋少爷在私塾,不仅能学读书写字,还能学会与人相处,不至于养成孤僻性格。胡智德想想,又说,杰璋少爷太小,但有米康氏跟着,应该没有问题。
林月认为胡智德的说法很有道理,杰璋应该从小学会与人相处,千万不能像他爹那样,长大以后像一只呆鹅。
林月马上就带着儿子随胡管家到了林先生私塾,私塾距林府确实很近,这里已经有二十来个年龄不等的学生在读书,林先生是个五十多岁的人,胡子头发都花白了,清瘦,林月觉得林先生有些面熟,猛然想起,林先生的模样像林月前世看过的孔子画像上的那个孔子,这人当然不是孔子,但林月心下却不禁暗笑,自己的儿子拜了“孔子”为师,真是了不起。
林先生待人知书达理,教授学生口碑极好,因为私塾距家很近,儿子上学放学不用马车接送,有米康氏照顾,跟着林先生读书,林月感觉非常满意。
儿子读书的事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