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便是知道我的意思。
“得民心者的天下,这谁都知道,可是知道跟做不做,还有做不做得到却又是另一码事。时下局势相当的不稳定,你此刻能安心的陪着我说话,说不定下一刻你我皆躺在冰冷的泥土中了。”我说的是实在话,安禄山入主洛阳后便是酒色生活,黎民百姓在他眼里算得了什么。
“我知道……”安庆绪无奈的认同了我的看法。
“你要是真想做皇帝我可以为你出主意。”翻过身子,正对上他的脸,双眸中略带着些不可思议。
“你……”
“你怕吗?”坐起身子,抱着他微微颤抖的身子,我这是在干什么……怂恿他弑父啊!呵呵,我竟然也变得这般狠心了,不过既然狠了,就要狠下去!
“只是……”他仍旧是犹豫不定,对他来说这件事来的有些突如其来了。
“在你爹百年之后,若你们的江山还能稳固下去,你认为这帝位会是谁的?你的?还是你弟弟的?”挑弄着他散乱的发丝,邪佞的一笑,“可以假借他人之手……”小鸟依人的往他怀里缩了缩。
“晰儿…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
心思歹毒了?”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从我嘴巴里说出来的,他畏缩的将我又安置了回去。是啊,别说他安庆绪听的是心惊胆寒了,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现在也能算的上是人吗?
我仍旧是不屈不挠的说着,我不理会他还将有什么表情,“李猪儿是不是常遭受到他的虐待?”
“你怎知?!”声音高了一度。
“我只想你做皇帝!我不想连你都让我失望了,你可知你身边有多少危险吗?安禄山是!你弟弟安庆恩也是!还有不知道有多少暗在深处的危险呢。我想安安稳稳的……跟在你身边。”
是的,从头到尾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跟在谁的身边都好。
从腊月来到安庆绪身边,到眼下我与他说出这大逆不道的话时也才度过了半个余月。还剩半个月的陪伴,正月五日一过,我是死是活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那一夜,我们聊得很晚,直到第二天一缕灰白顺着帐帘的细缝直射进了帐内,我才努力的睁开眼,而他的身影也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半个月了,身上的伤勉强算好的多了。想起十年前受过杖责,想起之前受的那些伤总是好的很快,可是如今我这求来的伤反倒好的这般的慢。是因为冬季的缘故吗?掀开里衣,胳膊上还留着痕迹。条条杠杠,历历惊心,却不是后悔。
不知道李俶怎么样了?还有适儿……有没有在想姨娘呢?
至德二载正月五日夜,我还是有命等来了这一天了。那一夜,安庆绪三人悄悄进入安禄山住所。侍卫见是严庄和安庆绪,谁也不敢动。于是严庄、安庆绪持刀站立在帐外,李猪儿手持大刀直入帐内,对准躺在床上的安禄山腹部猛砍一刀。安禄山平时总把佩刀放在床头防身,事前已被李猪儿偷偷拿走,这时他挨了一刀,知大事不好,急忙去摸刀,哪里还摸得着?他气急败坏地摇着帐竿大声喝叫:“贼由严庄。”
在喊叫声中,血和肠从腹部流出数斗,很快死于非命。卒年五十五岁。安庆绪当即在其床下挖了一个数尺深坑,用毡子裹着安禄山的尸体,连夜埋在坑中。并诫令宫中严加保密。
第二天早晨,严庄对部下宣告说:安禄山病危,诏立安庆绪为太子,军国大事皆由太子处分。随即即帝位,尊禄山为太上皇,然后发丧。
他想要的,得到了!
我想要的却还是遥遥无期。
是生是死,我已经不能左右了。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晃了晃,甚至能听到细微的碰撞声。
今夜,就逃吧……逃不掉,那就随了这瓶子吧。看了两眼又将瓶子塞回了袖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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