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窈伸手把纸片捡起来,纸片上有个字,她不认识。
“白白,上面有字。”
宋予白和李昊都凑过来看。
“契?”宋予白念出声,接过纸片细看。
纸片上的字,字形瘦长,书写得十分端正。
李昊摸着下巴念叨,“田契、地契、房契、书契、奴契……”
种类也太多了些,光这一个字怎么知道烧掉的是什么契约?
宋予白盯着纸片看了片刻。
若是昨晚上烧的,在灶膛里烘一晚,加上清晨烧热水,这点纸片也该烧完了,不会留到现在。
“春兰,今早上除了你进了厨房之外,还有哪些人来过?”
“热水就搁在厨房,大家早晨起来洗漱,应当都进来过。”
春兰一边将鸡肉粥从锅里盛出来,一边回想,“若说烧东西的话,应该是邢婶子和秀儿。她们做了些杂粮饼备着进城吃。”
宋予白点点头,按下心中猜测,帮姜月窈把两个烤红薯掏出来。
李昊替小女娃剥烤红薯,宋予白拿着火钳在柴灰里翻找,想看看还有没有烧剩下的纸片。
“春兰姐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秀儿抬手在木门上敲了两下,看见宋予白手里拿着火钳,连忙两步走进来,“怎么能让客人烧火呢?我来就好。”
宋予白顺手将火钳递过去,没应秀儿的话,手心捏着纸片走出厨房。ωWW。
秀儿面露尴尬,看了兀自盛粥的春兰一眼,往灶膛里添了两块柴。
“早饭已经做好,不用烧了。”
秀儿放下火钳,两步走过去,“春兰姐姐,我来帮你端。”
春兰瞥她:“多谢,我自己可以,你还是多看顾看顾邢婶子吧。”
“春兰姐姐,我只是想帮帮忙。”秀儿僵硬地收回手,落寞地垂下眼眸,“是我做了什么事惹姐姐生气了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比起照顾我们这些陌生的客人,邢婶子更需要你陪着。”
秀儿咬唇,右手搭在左胳膊上,“我娘她……她现在不想看见我。”
“那是你的事。不过既然你愿意喊我一声姐姐,我便托大告诫你一句,”春兰不想跟秀儿多废话,端起东西朝外走,“人心不足蛇吞象。”
自个儿爹爹昨天才死了,不想着多安慰安慰自己的娘,总是跑公子们面前瞎凑合,真当她眼睛是瞎的不成?
春兰心中有气,堵了一会儿又觉得没必要,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罢了。
她给姜渝君他们盛好了粥,又让人给邢氏送了一碗过去。
相公突然被人杀害,家中陡然失了顶梁柱,闺女又不是个安分的,邢婶子一个妇人也是可怜。
待众人用罢早饭,侍卫们将车队的东西规整好,一行人便往德龙县去。
进城之时,车队恰巧碰见了送丧的队伍。
白色的纸钱漫天飞洒,哀乐阵阵,哭嚎声声,不少路人都听得跟着抹眼泪。
姜月窈听着心里也很不舒服,又克制不住好奇掀帘去看。
沉重的黑漆木棺材从马车旁行过,姜月窈的视线猝不及防对上趴在棺材上哀哭的少年。
少年一怔,哭声都停了片刻。
姜月窈歪歪小脑袋,这人怎么不哭了?看她做什么?
正想着,只听少年惊叫一声,直接从载着棺材的马车上摔了下来。
“狐妖,是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