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带人证!”
衙差带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走进来。
妇人规规矩矩行礼,在堂下跪好,将那日她所看见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她家就住在长渠边上,往日里都在长渠里浣洗衣物。
那日傍晚她正在院中晾衣,突听外面传来“噗通”一声,像是什么重物落进了长渠里。
她心下疑惑,便悄悄凑到门缝处往外看。
不想瞧见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手持长剑,剑尖上的血珠一滴一滴落进长渠里。
男子低着头,看不清样貌。
他盯着荡着涟漪的水面,似察觉到什么,突然抬眸朝妇人这边看来。
妇人顿时心惊肉跳,连忙躲回屋子里不敢出声。
晚些时候,家里的男人回来,她才说起此事。两人担心被杀人凶手报复,一合计,才连夜报了官。
妇人说完,有些后怕地瞄了李昊一眼。
崔县令问妇人:“你仔细看看,那日你看见的男子是否就是此人?”
“小人虽不曾看清那人相貌,但身形体魄确实与此人一般无二。”
崔县令又让衙差把李昊的剑拿给妇人辨认。
妇人哪里认得,只胡乱地点了点头。
崔县令握着惊堂木一拍,凌厉的视线射向李昊:“你可还有什么分辩?”
李昊啧了声,撇嘴:“我没杀人。我当日根本不曾去过长渠,那剑穗也是前两日就掉了,被谁捡去都可能。
这人连真凶的脸都没看到,如何就能认定是我?我还说是她自己杀了人,胡乱攀扯呢。”
“休得胡言,她一柔弱妇人如何能取一青壮男子性命?”崔县令一喝,一支筹子扔出,“来人,上刑!”
一筹子就是二十大板。
李昊双手被缚,根本反抗不得。
旁观许久的姜渝君适时开口:“崔大人,本官尚有一疑惑,请崔大人解答。”
崔县令缓和面色,看向姜渝君:“大人请讲。”
“死者既然是汇通钱庄的少东家,为何不见汇通钱庄来人?”
“钱老爷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过度,晕厥过去,无法前来。钱府派来两个护卫,正在堂外候着,大人若想见,下官即刻传他们进来。”
姜渝君垂眸喝了口茶,将茶盏往矮几上轻轻一搁。
“不相干之人,传上堂来也无用。既然钱老爷无法前来,那直接传钱公子上堂便可。”
崔县令面色一僵,“大人,死者已逝,还是不要搅扰死者安宁的好。下官知李昊是小王爷的人,可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区区一侍卫。”
这话便是在暗指姜渝君想包庇凶手。
围观的百姓一听这还得了,纷纷吵嚷起来。
“不能包庇杀人犯!”
“严惩凶手!”
“狗官,不要打扰县太爷断案!”
“凶手该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