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芸宫,玫红色的帷幔后面,珠儿坐在床榻边沿,两条小腿不安分地摆动着。“不许再动!”安晓捏了捏珠儿的鼻子,开始脱着他的鞋袜。“珠儿,谁让你跑到太后宫里去的?”
“娘亲让的啊。”稚嫩的童声里透着丝丝的甜。
“珠儿,不可以说谎。”仕芸说。
“娘亲不是教过珠儿,先入为主,先发制人。所以我就去皇祖母那里先告状!”珠儿忽闪着眼睛。
仕芸望着他亦正亦邪的笑脸,失语了片刻。“先入为主,先发制人没有错,可是娘亲没有让你用在兄弟姐妹的身上!”仕芸拿掉珠儿头发上的残枝草片,望了望他的伤口。
安晓在旁边插嘴。“对待恶人,就要用不同的办法,而且用什么办法都可以!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安晓挠了挠珠儿的脚心,珠儿痒得受不住,在床上打着滚。
“安晓,你别在这里捣乱,教坏了小孩子。”仕芸警告。
“还用我教坏他吧,你看他这小家伙和那大恶棍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满脸的坏笑,一肚子坏水,活脱脱小恶棍。”安晓揪住珠儿的脸,两边拉扯着。
“安姨,大恶棍是谁啊?”
“谁生你的,就是谁?”
“珠儿是娘亲生的啊?娘亲什么时候变成大恶棍了?”眼睛瞪得溜圆,珠儿满脸疑问。
两个女人对望一阵儿,继而笑起来。仕芸板了板脸说:“麝因香重身先死,蚕为丝多命早亡。”
“什么意思啊,娘亲?珠儿不明白!”
仕芸掐了珠儿胳膊一下,珠儿吃疼得叫了一声。仕芸问他:“疼吗?”
“疼。”珠儿一脸无辜,点着头,不明白母亲突然对着自己下狠手的原因。
“好好看一看,青了吗?紫了吗?”
珠儿低头认真看了一阵子,回答:“没有。”
“那我问你,你这胳膊上,腿上的伤痕哪里来的?莫非是娘亲虐待了你,平常打你了不成?”
安晓才注意到,用手去擦了擦,立刻露出马脚。“小家伙,刚刚打完怎么会有青紫,都是过了些时间才出现。下次可要注意了,不要露出破绽!”
“还敢有下次?!”仕芸望了一眼安晓说。“自作聪明,作茧自束!”
安晓想到针刺布娃娃的事情,心虚起来,回避着仕芸的目光。
“娘亲,孩儿知错了。”
“乖!”仕芸亲了亲珠儿被自己掐过的小胳膊。“还疼不疼?”
“不疼。”
“不疼,就是还没记住!”仕芸即刻冷了下来,轻轻拍打着珠儿的小脸蛋。
珠儿表态。“记住了!麝因香重身先死,蚕为丝多命早亡。”
“还有呢?”
“下次注意,不露出破绽!”珠儿说。
“还是想想这次吧!”仕芸在珠儿的手背上,又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