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周围人的忌惮和各种不服输,霍重山也算是一个人挺过来了。
仅靠着这一点,他就能赢过大多数人。
可未来究竟是安稳一生,还是半生蹉跎,谁又能说得定呢。
无论身处哪一个位置,谁也无法逃脱这种枷锁。
这样的女婿,沈老爷心里也算是很满意的。
霍重山也知道岳丈不会难为自己,于是说道:“我说这些,也只是害怕琉璃心里委屈而已,若你们真过意不去,就给她赔个礼吧。”
沈夫人面色一沉,沈公卿更是双手悬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见到霍重山依旧冷着脸,尴尬地陪笑道:“琉璃啊,别生你娘的气,她年纪太大都糊涂了,还当你是个孩子,听爹的话,别放在心上。”
沈琉璃不说话,等着沈夫人表态。
见沈夫人还不言语,沈公卿急了。
“还不快说话,你还想不想活了?”
沈夫人听到这话,眼底忽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忙开口道:“你既已是人家的妻,是好是坏,都是自己的造化,日后无事不必再回来了,方才这些话,你日后也不会再听到了。”
沈琉璃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她看着眼前的女人,想说出伤人的话却不能,憋在心里的委屈开始发酵,她却只能强装不在意。
霍重山还想多说几句,被沈琉璃制止了。
“将军不必多言,不值得。”
霍重山第一次那么认真地打量她的双眸,可内心却毫无波澜。
“对,对,她就是个妇人,年纪大了,不会说话,将军快请,茶都已经备好了,琉璃,快随将军进去。”
等到众人进府,沈老爷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沈夫人一眼,沈夫人立时怔在原地,全身僵硬,双目圆瞪,失魂落魄的样子,仿佛是预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没有再跟上来。
进了屋,将要落座,霍重山才意识到自己还牵着沈琉璃的手,尴尬地放开了。
这一幕恰好被角落里的长风见到,只见他撇撇嘴,一脸都是‘男人不过如此’的表情。
霍重山叫人打开带来的金银,拿给沈老爷看,沈老爷还没说什么,身旁的小妾便不合时宜地扑了上去。
沈琉璃气得脸都绿了,沈老爷却只是笑笑,习以为常,还不时往沈琉璃身后的溶月身上瞧,吓得溶月只敢低头看着地面,不敢再抬眼。
“将军太客气了些,带这么多东西,也不是常理,莫非还有别的事?”
“沈公卿果真料事如神,小婿此次前来,不光是为了带琉璃回家探望二老,还真有件小事想拜托岳丈。”
“将军不要客气,前几日静轩在圣上面前说错了话,多亏将军解围,才没有殃及祸事,将军想要什么,尽管说。”
沈琉璃这才明白,霍重山为了今日,已经从几日前就开始有所行动了。
他来找自己,说那些体贴的话,也是他计划中的一步。
方才的感动还未散去,又见识到他内心如此冷酷的一面,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这······”
霍重山看看左右,沈老爷便吩咐所有人都出去。
眼见沈琉璃还在,霍重山回头看了她一眼,沈琉璃会意,立马说自己要去找哥哥说话,离了席。
霍重山嘴上说着她是霍家的人,处处都维护她,可心里却依旧如此忌惮,转身出门的时候,沈琉璃只觉得胸口像是有块大石拥堵其中,瞬时被泪水蒙了眼,差点跌了一跤,被长风伸手接住了。
“大娘子当心。”
沈琉璃摆摆手,低着头快步离开,屋内的霍重山只是看了一眼,回过头去和沈老爷谈起接下来的事。
长风见到沈琉璃眼角的泪,有些意外,男人说话,让女人回避,不是经常发生的事吗?何必伤心成这个样子。
女人心海底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古人的话,果真不假。
心思这么多,真不怕累着。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