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那个窝囊废许商志。
越想越气,呼延浔不耐烦道:“许商志人呢?”
蒙面人微微侧头,身边人领命,从马车中将许商志拽下来。
许商志看上去有些狼狈,脸色泛青,应当是受了惊吓。往日里一尘不染的白衣染上了团团污秽,头发披散着,哪还有贵公子的风度翩翩。
“许公子在此。”蒙面人拽着许商志的腰带将人扯到前边,“这几日我们可是有好好款待许公子呢”蒙面人凑近许商志道:“你说是吗,许公子?”
“撒开你的猪手。”呼延浔一记袖剑飞出去,擦着蒙面人的手背钉在马车上。
许商志再不济也是王的人,哪轮得到他动手动脚。
蒙面人往许商志背后撤了一步,将人挡在自己面前,笑道:“是在下逾距了,忘了许公子是呼延王的人。”
呼延浔不愿继续同这人纠缠。按照原本的计划,将许商志换回来后,他们便会将这群赵国人杀得一个不剩。
炙影已经带人在周边布防,下山的路也已堵死,无论赵国人要从天上走,还是从地上跑,都逃不过他们的手掌心。
“别废话了,让他过来。”呼延浔拽着卫凌的上臂,在他耳边轻声道:“自己小心,待会跑快点。”
许商志和卫凌腰间均系了一条粗绳,另一头牵在蒙面人和呼延浔手中,以防两人走向对面时双方有什么异动。
呼延云烈死死盯着卫凌,待许商志走到呼延浔身侧时,卫凌也到了离蒙面人不足一尺的地方。
说时迟,那是快,呼延浔挥刀斩断许商志腰间的绳,双腿一夹马肚,正要冲向对面,就看见身后蹿出的残影,耳边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卫凌!”
一抬眼,便看见卫凌的胸口被一柄长剑贯穿,刀柄握在蒙面人手中,随即穿胸而过的长剑被蒙面人拔出,几乎是在同时,王的剑也割断了那人的喉咙。
血柱飞溅,潜藏在四周的暗卫暴起,马车边蒙面人四散而开,混战成一团。
呼延云烈目眦欲裂,他抱着卫凌枯叶般飘落的身体,一只手死死地按在卫凌的胸前,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止不住那个争先恐后往外涌血的刀口。
血顺着他的指缝流到手背上,又沿着他的手腕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染得黑红一片。
呼延云烈眼眶发热,他听不见周围刀剑相撞的声响,看不见身侧的剑影刀光,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光阴倒流,纵然他知道那不过是妄想。
“卫凌,卫凌…”呼延云烈紧紧地抱着怀中人,“你不会有事,我说过你不会有事…”
卫凌视线有些模糊,剑穿胸而入的时候还能感觉到痛楚,拔出时已然没了感觉。他看见主子神情焦急地冲向自己,虽想要阻拦,却浑身无力,他看着胸前的大洞源源不断地往外冒血,不多时便觉得五感在逐渐消散。
有温热的水滴打在脸上,他尽力睁眼,却也只能看清眼前人的轮廓。
主子是…落泪了吗?
他想抬手拭去那快要掉落的泪珠,却又没有丝毫力气,主子似乎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