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头正是雷雨天。
清河看到眼前男人正赤足走来,北风呼啸;径直将他的衣袖吹得乱舞。
他脸上满是憔悴,这样的情形之下,倒是将他衬出了几分清冷破碎。
“臣妾身子好了;这些日子,有劳陛下挂心;见到陛下这般憔悴的模样,我实在心疼。”清河恢复以往的语气,对他上心起来。
“清河,那程三一事,对不起。可倘若不及时将人处置,只怕程府上下都会受到牵连,你那日来求我,亦是想要替他们程府求情对不对?”沈意玄趁机道歉着。
清河再看到他这赤足的模样,于心不忍,便上前将他拉到榻上,替他拿来了被子,给他焐着。
“陛下是一国之君,无需向臣妾道歉。臣妾先前与那程三有过一面之缘,也能说的上话,只觉得她若是被处死有些惋惜。”
清河冷静下来,重新组织了语言解释道。
“那日是脑里昏沉,一时自作聪明,想着总会有更好的法子,可以解决此;权是程府咎由自取罢了,与人无尤。”
她去求沈意玄那日,并没有将阿兄是主谋一事告知他。
如今木已成舟,程三已死,便是自己将阿兄说了出来,亦是无济于事的。
且自己是知道阿兄为了能够同自己顺利回到靖国,定是会对程府出手的。
程府经此一事,想来也不会像从前那般事事尽心尽力。
“原来如此。”沈意玄点头释然。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陛下困了,便好好睡一觉吧,清河就在此处陪着你。”她的眉梢带着些笑意。
“清河不许乱跑;我希望,睁开眼便可看到你在我身旁。”沈意玄将她的手死死抱住,不给她松开的余地。
“好,清河会一直陪着阿玄的。”为了让他可以踏踏实实睡上一觉,清河亦蜷在他的怀里,轻轻哄着他入睡。
一连半个月都未曾好眠的他,在清河的陪伴下很快睡了过去。
清河在他耳边,轻轻唤了几声;沉睡的沈意玄并没有丝毫动静。
清河醒来时,嬷嬷便通知了宫外的清城,此时他已是在密室候着了。
连番试探下,确定沈意玄不会醒来。清河起了身,动作极轻。
她在嬷嬷的指引下,去见了清城。
“阿兄。”清河看着那宽厚的背影,冷冷唤了一声。
“清河病的这些日子,让阿兄很是担心,你清减了不少。”
清城故作一副很关心她的姿态,上前抚了抚她那毫无血色的脸。
“我全知道了,程府一事全是阿兄所为。我本不想通过一个弱女子去对付程府。我们有时间,去等一个更好的时机,将程府一举拿下,阿兄为何操之过急,不怕打草惊蛇?”
尽管已经接受了阿兄是程府一事的背后之人,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问问他。
“所以,清河是为了一个外人而来质问阿兄的?”
清城不敢相信,一向听从自己的清河,如今会为了一个外人来质问自己。
“清河,我是你的阿兄,这世上只有我们是同在一艘船上的。阿兄想要早日替我们族人报仇,不过是清理些阻碍,又有什么过错。”
“倘若清河当真要替那程三打抱不平,便去把阿兄所做之事告诉沈意玄,阿兄不会怨你的。”
清城怒道;眼前女人,怕是已与自己生分了。
“阿兄分明知道为何不会那样做的,为何还要这般言语相激。我从未忘记我们的初心;我只是想要等一个更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