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凤凰天都观礼席上数名黑衣擎持卫攻向了擎持。
擎持用左手抽出长鞭,反手一甩,把所有黑衣人扫了开去,他冷声道:“尔等也不是真正的擎持卫!”
然后转向观礼台众人:“阜兰延承与太子凤与合谋陷害朝玄宗主,致宗主重伤,意图颠覆凤凰天都,祸乱凤启国,我奉宗主之命前来擒拿此二人,所有凤凰天都弟子皆当听命协助于我!”
凤凰天都四位门主面色皆变,其中庞松庭与郑童对视了一眼,已经相信了擎持的话。
这段话却比刚刚还要让人震惊,人们的目光纷纷转向了凤凰天都观礼席。
这这这……这可是编都编不出来的大事件啊!朝玄宗主那样的人竟然也会遭遇这些?!
凤与惊惧的已经骂不出来话,颓然瘫在了地上……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一切不是计划的好好的吗?!阜兰延承不是掌控了一切?为何连擎持都没能杀死?!
阜兰延承没有任何动作,不出手对付擎持也没有反抗之意,四位门主皆向他逼问:“右尊主,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陆子萸举起了一块令牌,厉声道:“擎持妖言惑众,宗主明明就在避轻台上!你们就这么容易被人蛊惑?还不把他杀了!”
看到宗主亲赐的朝玄令,除了庞松庭和郑童,剩下的人又犹豫起来,莫非擎持说的才是假话?陆子萸可是宗主最宠爱的女人,她不可能帮着阜兰延承和凤与,再说了,宗主虽然出关之后有些奇怪,可他的的确确就在上面啊……
朝玄宗主也急忙斥擎持:“一派胡言!都是鬼话!来人!把他就地处死!”
在许多人犹疑的时候,更多的黑衣人涌向了擎持,亮出利刃,出招狠厉,势要把擎持当场杀死。
凤凰天都里都有很多人不明白情况,其他宗门世家更加弄不明白谁真谁假,因此谁也没有出手,只想看擎持如何反应。
擎持没有应该有的反应,他收了长鞭,不作反击,突然朝着某个方向单膝跪了下来。
众人还不明白他是何意,观礼台前排的人突然感觉到一股凌厉的威压,那强劲的气力如同海啸滚石一般侵袭而来,迫的前排的人都感觉到了一阵寒霜冷意,心脏好像被冻结了一样,难受的无法呼吸,还不待适应那冷意,又突然遭受了一波无形无色的火浪,如同岩浆烈火一般,转瞬之间便蔓延到了整个避轻台。
幸好众人只不过是被火浪的尾巴扫了一下而已,那些攻向擎持的黑衣人却好似在烈火中心,眨眼之间便爆体而亡,尸体四分五裂,避轻台中心顿时血雨四溅,那些人的利刃也在顷刻间化为了齑粉。
避轻台上下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骇的没有了言语,因为他们隐隐意识到,避轻台上那么多人,却谁都没有这样的实力。
陆子萸手中的令牌滚落到地上。
待火浪退去,只剩下无形的威压之时,人们得以喘回来一口气,然后便看到擎持面前立着一个人。
没有人看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似乎是有移形换影之术。
仍旧没人敢言语,许多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那人一身陈旧灰衣,长发随意的束着,极高,极瘦,看不清长相,因为他的脸上缠着绷带,更确切的说,他的左脸上缠着大片的绷带,然后脖子、手指、身上其他露出来的肌肤也都缠着绷带,手心里则闪过一抹赤红色的流光,让人确定方才的火浪正是他所操纵的。
他没有看那些粉碎的尸体一眼,没有注意其他任何人,而是俯身扶起了擎持,道:“辛苦你了。”
声音略沉,却含着荡山击石、沥泉濯水的清润朗阔,渺渺不似人间之声,好听极了。
听着……竟有些熟悉?
擎持垂首:“属下之责!”
灰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抬步朝那将要进行首幕仪式的最高台走去。
台上的朝玄宗主僵成了一块木头,似乎已没有了活气。
而伏霜泽自灰衣人出现之后便满目惊疑,震惊,疑惑,希冀,心痛,不敢置信……
灰衣人仍旧没有理会任何人,不紧不慢、一步一步的往上走,他每上一个台阶,人们都觉得那种无形的压迫感重了一层,威压着避轻台上数万人,让人愈来愈觉得无法呼吸,这种压迫感,不是谁都能释放出来的,当今之世,有且仅有一个人。
台上的“朝玄宗主”终于有了反应,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浑身冷汗森森,随着灰衣人一步步靠近,他抖着那身凤凰玄衣不停的后退,脸色难看的像一个死人,嘴里呜呜咽咽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别……不要……别杀我……”
那台阶明明不算很高,所有人却都觉得他走的无比漫长。
等到灰衣人终于站到高台之上时,那些无形的威压也突然消失了,观礼台所有人却不敢动弹,只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无视了同在台上的其他四位武宗宗主,只看着已然吓的神志不清的“朝玄宗主”,微微俯身,歪着脑袋轻轻一笑,用那十分好听的声音道:“这张脸做的不错。”
“我……我……求您饶了我……”
“饶了你?你都做了什么呢?”纵然脸上有大片的绷带,却没有包住那双精致的眼睛,那眼睛线条优美,如雕如琢,里头盛着两汪清澈的泉水,观之十分可亲,可当眼皮轻轻一垂,静谧的泉水便成了可怕的深渊,若不慎与之对视,心神便会被搅碎其间,灰飞烟灭。